吧。”
這個女孩個子不高,但是已經上初三了,比別的小傢伙懂事許多。她一直默默跟在大家後面,聽到柯凡叫她名字,點點頭:“是,柯凡哥哥。”
一群小傢伙興高采烈地往食堂走去,柯凡陪謝院長去辦公室。
“還是沒人收養念念嗎?”柯凡問。
院長嘆了口氣:“年紀太大了,很難送出去。而且到了這個歲數,念念自己也不想走。”
柯凡瞭然,的確是這樣,他也是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如何能不明白這些孩子們的心情。
“好在婦聯一直資助她,念念也爭氣,成績不錯。等考上大學就好了。”謝院長說。
快走到辦公室的時候,柯凡在心裡囑咐自己不能往那邊看,但還是忍不住看到旁邊的小屋子,臉色忽然變了。
“柯凡,你現在還怕黑嗎?”院長看他一直在看那個門都生鏽了的雜物間,知道柯凡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件事他也一直記得,於是帶著愧疚神色問。
柯凡回過頭來,表情又坦然又陽光:“不怕了,院長。我早就不怕了。”
院長摸了摸他細軟的頭髮,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柯凡又看了看那個小黑屋,摸摸胸口。
好像以前覺得非常可怕的小黑屋的確沒有那麼嚇人,只是一間破破小小的普通房子而已。
鬼如果都像蔣鴻羽這樣,也不是很嚇人。
晚飯後,院長和小朋友們一起把柯凡送出大門。
這個地方荒涼,按理說此時柯凡應該用軟體叫個計程車。
但是他像丟了魂一樣,揹著空空的大雙肩包在小路上慢慢走。
“你不願意承認這個世界上有鬼,是因為被那個志願者關過小黑屋的原因嗎?”蔣鴻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後,心疼地問。因為被粗暴地對待過,灌輸過沒有鬼的資訊,在恐懼和痛苦中一遍遍地重複,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這句話。
所以柯凡看到他的時候,率先選擇懷疑自己。即使一切都已經那樣明顯,也不肯承認蔣鴻羽是鬼的事實。
“什麼啊。”柯凡不打算跟他說,翻了個白眼。咦,蔣鴻羽這是···
柯凡剛才還在酸酸地想蔣鴻羽就這麼跑了真是討厭,此時也忍不住被他吸引。
蔣鴻羽穿了一身極為正式的深色西裝,羅馬領的襯衫把他下巴襯托的線條格外明顯。
好帥啊。
柯凡瞥一眼對方的眉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到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和皮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而蔣鴻羽此時心裡卻是翻江倒海,伸出手指把柯凡的小臉挑了起來。
他剛才在福利院看柯凡和小傢伙們吃飯,雖然非常可愛但是不能過去打擾在人群中的柯凡。無聊之下乾脆滿院子裡溜達,逮到了福利院的陳年老鬼。
本來是想問問柯凡小時候的可愛事蹟,結果被他打聽出一段心酸往事。
“你怎麼知道的。不只是因為這個。”柯凡見話題引不開,只能紅著眼眶,低聲嘟囔。承不承認有什麼關係,反正他身邊的的確確站著一個鬼。而奇怪的是他已經不怎麼害怕了。
蔣鴻羽只當他是在嘴硬。
他一想起小小的柯凡被關在黢黑的雜物間裡,明明怕得發抖,為了早點被放出去還要違背自己的想法,一遍遍地喊著“我錯了,世界上沒有鬼”,喊到嗓子都啞了都沒有人管他,就一陣憤怒心疼。
“爺爺已經很不容易了。”柯凡低著頭說,“那時候福利院根本沒有補貼,也沒有人資助,爺爺帶著我們種地,還要從附近的工廠拿手工串珠回來做。串一個才五分錢。”
柯凡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也不是他的錯,我一點都不怪他。”
“那關你的那個志願者呢?”蔣鴻羽問,“你不想報復他嗎?”
柯凡搖搖頭,他說:“不想,他來做志願者,還給我們帶了禮物。他也不是故意關我一晚上的,是我自己吵著有鬼搗亂···只是把我給忘了而已。他後來還跟我道歉···我覺得他已經很好了。我不想報復,我只想把他忘了,把這件事忘了。”他帶了點怨意地看蔣鴻羽一眼,“你說我膽小也好,說我聖母也好,我真的不想報復他,你不要老讓我想起這件事了好不好。”
蔣鴻羽看著柯凡的小臉,還有眼眶裡轉來轉去的一汪溼潤水跡,忍著胸口的酸澀抱住他揉了揉。
“你下午去哪裡了?”柯凡臉紅紅的,頭乖乖埋在蔣鴻羽胸口小聲問。蔣鴻羽身體雖然偏涼,但是這個結實的擁抱還是很能安慰到他內心脆弱的角落。
這麼一得到安慰,本來還能自持的柯凡就忍不住更委屈起來。
“我睡覺了。”蔣鴻羽不知道怎麼跟柯凡說,難道要告訴他,我處理你那個叫小希的壞朋友和他的無恥男朋友?
柯凡不信,他拉著蔣鴻羽襯衫的下襬:“鬼也要睡覺嗎?”
忽然他從蔣鴻羽的懷裡離開,站直了問:“蔣鴻羽!你這身衣服哪兒來的?”
柯凡明明記得蔣鴻羽前幾次都是穿他的浴袍,可見是沒有自己衣服的,那現在怎麼又穿著一身自己沒見過的西裝?
雖然是比浴袍好看,柯凡想了想,不確定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在哪裡偷的吧。”
蔣鴻羽忍俊不禁,掐了掐柯凡的臉蛋:“想什麼呢,這是我的陪葬。”
15 第11章
“···”臥槽陪葬。
柯凡希望自己沒問過這個問題,他故意維持不在意的表情,但是手馬上把拽著的蔣鴻羽衣服下襬鬆開,雙手還在黑暗裡拍了拍。
蔣鴻羽無辜地看著柯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受到冷遇。
“是,是壽衣嗎?”柯凡小心翼翼地問,他忽然覺得這身帥氣的西裝陰颼颼的。
“不是。”蔣鴻羽哭笑不得,“怎麼,是壽衣就不敢碰了,也不知道剛才誰跟院長說不怕鬼。”
“不是怕。”柯凡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怕鬼的事兒,那能叫怕嗎!我,我是嫌,我嫌晦氣!”
蔣鴻羽懶得跟他扯皮,把柯凡薅過來抱在懷裡揉來揉去,把胸口的襯衫都要蹭皺了。
“你幹什麼!”柯凡一開始還能用手護住頭髮,後來被揉懵無力抵抗。等蔣鴻羽發洩夠了忽如其來的“rua柯凡”慾望,才得以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髮從蔣鴻羽臂彎裡冒出來,“我的髮型!”
蔣鴻羽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臉因為掙扎泛起紅潤,嘴唇也比剛才有血色,這是他不能擁有的活力和生機。
就該這樣才對,不應該逆來順受,不應該太早懂事。孩子最終要成長,但也曾被寵愛嬌慣過,哪怕很短暫。
柯凡沒有。
天賦人權,大概是忘了賜予他這一項。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