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堪堪六點左右,T大校園各處已亮起了點點燈光。
由於要備考期末,柏樹和何其正常駐於圖書館,這個點兒到了晚飯點,兩人相約去食堂吃一波蘭州拉麵。
北方的冬天風大,圖書館如果把門關上會造成不便,便拉了比較重且擋風的門簾,當然大多數店鋪也是一樣。
何其正在柏樹前面出圖書館,他掀開門簾,風往他脖子裡呼呼地灌,冰涼感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一抬眼,漫天的雪花亂飄,地面上都積了不少雪,他回頭喊柏樹,“樹苗,下雪了!”
柏樹跟在他後面鑽出來,把圍巾裹緊了一點,伸手接了幾片雪花,“今年第一場雪來的也忒晚了,不過比往年更冷,媽蛋,冷死爹了!”
何其正笑哈哈,“可不,不過都下雪了,咱就別吃食堂了,下雪天肯定和火鍋更配拉!”
柏樹應和,“鐵子我看行,學校附近不是新開了一家海底撈,走,你請我吃!”
何其正撞了撞他肩膀,“狗東西,什麼玩意兒就成了請你吃了?要點臉不要?”
“要臉幹嘛?要臉又不能蹭飯吃。”
圖書館大門比較高,有不少臺階,兩人說說笑笑下了臺階,在轉角處卻遇見了意外。
那是一輛黑色的車,車外站了個男人,男人西裝革履,穿了件很長的黑色風衣,舉了把黑色的傘站在車外,還抱著一束火紅玫瑰。
那傘上的積雪不少,想必已經站了很久。
何其正看看男人,又看看柏樹,“那啥,要不我先溜?”
柏樹搖搖頭,“說了你請我吃海底撈,還想跑路?上校門口等我去。”
何其正比了個ok的手勢,裹緊羽絨服朝校門口走去。
距離上次見原青野,已經過了將近三個多月,時間並沒有在男人留下什麼特別的痕跡,當然三個月能留下什麼痕跡才有鬼了。
原青野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凌厲眉眼被鼻樑上那副金絲框眼鏡遮去大半氣勢,白玉瓷般的臉龐在昏黃路燈下泛著光,頭髮也是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
不得不說,三個多月不見,原青野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愈發濃重,僅僅是往那兒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柏樹承認這個男人皮囊優秀,他也由衷地讚美,他以為他再次見到這個男人會憤怒,會覺得不堪,可事實上這些情緒隨著時間消逝都淡去不少。
或許他心底還能為這個男人泛起一絲漣漪,不過現下剩下的,除了一絲絲的物是人非,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感慨了。
“你瘦了。”男人看了柏樹半響,開口道。
柏樹聳聳肩,“瘦是真沒瘦,學校三個食堂,伙食好得一批。”
少年的話透著生疏,還有一絲絲尖銳,原青野沉默著沒說話。
柏樹也不欲和他多談,“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涼茶還在等我去吃海底撈呢。”
原青野攔住他,將那束火紅玫瑰遞到他面前,“送你的。”
玫瑰花包裝精美,紅色花瓣上還墜著點點水珠,雖說在零下的氣溫裡被凍成了冰晶,但也不難猜測這束花是剛買的。
柏樹沒接,倒是看著原青野的臉笑了,他又將圍巾裹緊了一些,道,“原總你不是吧?瞧你這架勢,是想要吃回頭草?”
原青野眉頭輕擰,眼神刺痛,“別這樣說話。”
那聲原總聽起來諷刺至極,讓他心底發澀,更是難以想象數月之前,眼前這個活潑明媚的少年還依偎在他懷裡,親密地叫他親愛的。
柏樹低著頭踢了踢地上的雪,雙手踹進棉衣口袋,“原青野,你有事說事,別來這一套,顯得我挺蠢。”
雪愈發地大了,鵝毛大的雪花飄飄灑灑,為大地平添樂一抹白靜,也增加了一分寒冷。
原青野將傘往柏樹頭頂偏去,聲音沉啞,“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柏樹平靜地點頭,“嗯,現在看完了,我過的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然後呢?”
然後呢?
這三個月以來,他吃不下睡不好,腦子裡全裝著這個活潑開朗的少年。
回到家裡,那個曾只有他一個人的家,也處處都透著兩人在一起生活的痕跡,無法忽視內心深處的呼喊,他的心告訴他,他想柏樹。
可他不敢見柏樹。
直到今天,他才能下定決心,邁出這不知是生是死的一步。
原青野握緊那束玫瑰,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但現在我想彌補,我愛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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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看見你就會想起那些屈辱的過往
柏樹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原青野,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等笑夠了,他才抹掉凝結在眼角處的淚霜,答道,“原青野,一塊鏡子碎了就是碎了,就算你把它拼湊回去,那條裂縫也不會消失,就跟我們之間一樣,所以你這是何必呢?”
“做個酷仔,不回頭不後悔,這才是你的風格。”
原青野既然敢踏出這一步,就猜想過很多種結果,在他演算的那些回答裡,柏樹現在這個,算得上是最委婉的一種了。
他並沒有打算退縮,只是搖搖頭,“我從來就不是酷仔,也不想做酷仔。”
柏樹摸著下巴點頭,“行吧。”
原青野聞言眼眸裡亮起光,他以為柏樹要鬆口,結果少年下一句話直接給他宣判了死刑,“可是原青野,你不想酷仔,我想做。”
柏樹後退兩步,退出那把黑色傘的遮擋範圍,大雪沒了阻擋紛紛落在他身上,很快少年頭上便落了一層白,臉上笑意消失,他淡淡地道,“我可以和你心平氣和地說話,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事實上看見你,那些我不願想起的過往就全出來了,然後提醒著我,我是個傻逼。”
“實不相瞞,我現在仍舊覺得屈辱。”再次談起這件事,柏樹遠遠沒有當初那些撕心裂肺,說不疼肯定不可能,但要說多疼,其實也沒到那個程度。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之間沒有回頭路了。”
原青野臉色不太好,“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
“原青野!”柏樹突地大聲叫了一聲男人的名字,“不是世界上的每一個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如果那天在高架,我沒搶救過來呢?你覺得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談什麼冠冕堂皇的機會嗎?”
原青野沒有接話。
“撇去那一點不談,你讓我給你機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