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卓胤卡死，只能開出手掌厚度的縫用於通風。許安陽靠著牆坐在那裡，從窗戶的細縫竄進的風拂動他的頭髮，他屈起一條腿，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連線床柱的鏈條。

卓胤到底對自己有沒有興趣？許安陽不確定。

他知道自己在判斷這種關係的時候有點小毛病。

許安陽很清楚他自己的性格有缺陷。

他一直很沒有安全感，這種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狀況約莫是從小就培養起來的——他的母親又是個淺薄而粗鄙的女人，沒什麼文化，仗著美豔的臉和誘人的身材周旋在男人和其他女人之間，從他們身上獲取錢財養活母子二人。為了陪客他的母親經常徹夜不歸，留下許安陽一個人抱著被子蜷在床角，聽著棚戶區中夫妻吵架、小孩哭泣和野狗狂吠的聲音一直熬到黎明。

一般到天亮了他的母親就會回來，帶著滿身嗆人的煙味和疲憊倦怠的神色，她毫無遮掩地對著許安陽寬衣解帶，露出滿身吻痕，從胸罩或者內褲的邊緣拿出帶著腥羶氣味的紙幣；有的時候她運氣不好，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在流血，許安陽要趕緊準備熱水替她擦身，然後給她弄點藥。

他其實不怎麼在乎自己的父親是誰，棚戶區裡單親或者失怙的小孩一抓一把，攻擊別人沒爹孃是最錯誤的策略，大家誰也別看不起誰。

直到後來的一天，他的母親在前一夜又一次運氣不好碰上粗暴的客人，正躺在家裡休息，矮棚的門被人不客氣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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