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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最早的記憶是什麼？

溫柔的，盛滿安撫意味的手，微微垂落的金髮，溫軟香馥的懷抱。是慈悲的聖母，是永遠的包容與寬恕，親愛的孩子，無論你如何任性，我都會永遠愛你，永遠在這裡等著你。

她帶給他永恆的安逸的金色童年，是北歐鄉間寧靜森林裡的別墅，是春季遊牧人腮邊那朵盛開的金盞花，是秋季最後一個雨夜裡壁爐上熱著的乳酪和茶。

然後突然有一天，一個陌生的黑髮男子端坐在沙發上，她告訴他，這是他的父親。父親？哪裡來的父親？在他的眼裡，父親是陌生的天邊才有的名詞，他足夠快樂，不需要思考更多。

陌生人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把他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是奢靡的，端莊的，帝王一樣的世界。在這裡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昂貴的玩具、漂亮的吃食、甚至那小孩子永遠得不到的尊敬全都在他的眼前溢散開來，他似乎被當作了什麼繼承人，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圍著他打轉。可當皇帝也是有代價的，他不停的學習，學習馬術、學習擊劍、學習一切他能吞下的。

如果你想永遠擁有現在這一切，父親笑著對他說，那你必須經受得住磨練。

就這樣，母親成了天邊甜甜的月亮，成了一年一次的珍貴假期。在父親的身邊他也漸漸明白了他們崩裂的關係，可他卻直覺他們一定有好過的時候，母親珍藏的照片裡有著父親的提字——他叫她金色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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