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著話，那僧侶已經下了駱駝，徒步走來。他靜靜站在幻香面前，仰眸望著馬背上的幻香，“果有紫氣東來。施主，貧僧已經等你很久了。”

幻香皺眉，紫瞳望了藍憶一眼，“還沒到樓蘭邊境。我答應她，還有三十天。”

藍憶聞言便是一抖。她再也顧不上什麼白駱駝，狠貓兒一般警惕地瞪著那僧人，“你，你是誰？你等幻香，幹什麼？”

什麼對僧侶的禮節，什麼對待生人的禮貌，藍憶全都不顧了！只要關係到幻香，只要隱隱然含著一點點事關要幻香離開的人和事兒，她都會本能地防備起來！

那和尚靜靜凝望小刺蝟一般的藍憶，又回望幻香，搖了搖頭，“這是，何苦？”

藍憶咬牙，“大師，藍憶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更應戒嗔，大師怎地就說‘苦’，又怎能妄言‘何苦’？這世間無色無相，又哪裡有甜苦之分？不在其中，焉知其味；子非魚，又如何能臨淵而臆斷？”

一連串反詰如同小弩箭一般騰騰地射出去。縱然那和尚都不得不正色望住藍憶。

幻香只是靜靜地望著藍憶。她總會令他驚訝，所以當新的驚訝再度到來的時候，他反倒不感到驚訝了。

幻香微笑，回望那和尚，“是甜是苦，是罪是恕，我總歸已經答應了她，再收不回了。你只等我在樓蘭邊境，此岸走過，我必登足彼岸。”

和尚嘆息，只能單掌合十靜靜一禮，“只好如此。施主，那貧僧便等你在彼岸。”說著轉身踏住黃沙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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