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哆嗦半晌，最終也沒出聲。

都這時候了，他心中已有預感。

怕是，跑不掉了。

何奉賢還在神經質地嘀嘀咕咕，一會兒開啟房門看向院子，一會兒又緊緊地關上門，恨不得拖一張桌子抵住門。陳大年心道：那些個人，各個穿牆走壁的，你堵門有甚個用？他譬如苦中作樂，咧嘴笑了笑，笑得倒比哭還難看。

到了這時候，他不由思緒連篇，回憶起了很多事。

陳大年想到了小時候，家中有個小院，院子裡那棵棗樹聽說是他爹孃成婚那年栽下的，寓意早生貴子。後來他果然出生了。

他想到那年爹病逝，他娘哭得幾乎要瞎，家裡還有幾個小的，境況一日不如一日。那棵棗樹上結的棗子一顆也沒再進過他肚子。某年他險些失學，只得小心摘下棗子，帶去族長家求援，書是繼續念下去了，可磕的那十來個響頭，他娘受到的那些不堪的調笑，還有族兄對他那一籃棗子的無情奚落，至今仍令他耿耿於懷！

太恨了……不甘心啊！

這輩子他最快樂的回憶，仔細想一想，似乎就是考上舉人那次。他第一次憑藉努力改變了命運，科舉有成，洞房花燭，再不用過朝不保夕沒有尊嚴的日子！

若是讓他再活一遭，他可能仍然會走上這條路。

“老爺！”老管家推開門，踉踉蹌蹌跑進來，“老爺，外頭來了好多官差！”

何奉賢一聽，啊呀叫了一聲，在屋裡到處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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