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駱子實的身影全然消失,陸重霜才轉身離開,
怪有趣的傢伙,她想。
回到梅園,發現沉懷南還呆在原處。
他半倚亭柱而坐,身側積雪瑩白。篳篥已卸,面容皎皎。手中多出一條枯枝,上開兩三朵紅梅,青袍襯著指尖早開的臘梅,別有一番風味。
“好雅興。”陸重霜道。
“沉某乃是等殿下等到心酸。”沉懷南淺笑著將手中的梅枝探向她。“盼著妻主歸來,希冀妻主多加憐愛……這便是深閨男子的一生了。”
陸重霜伸手接過,一朵紅梅落在掌心,天地間的寂靜皆棲息於此。
“你並非盼著我,你是盼著借我的手復仇。”她說。“何必說那麼多好聽話。”
“沉某也沒騙殿下。有求於您是真,忠於您是真,幫您籠絡與太女不和的下品京官亦是真。”沉懷南緩緩道。“有求於您,才忠於您。”
好一個有求於我,忠於我。
明明白白,足夠敞亮。
陸重霜輕輕一笑,摘下腰間懸掛的玉佩。“我以這塊玉佩,換你手中的梅枝。”
沉懷南接過,拿在手中。
一塊鳥銜花白玉玉佩,玉質上佳,除此外並無特別之處。
“憑此物,你可自由進出晉王府。”陸重霜道。“這是我眼下能給你的承諾。”
無人知曉日後舉世無雙的翠微公子沉懷南竟是以這種方式入了鳳澤女帝的眼。後人津津樂道的梨花水榭、燕池擊鼓,仍是晉王的鳳澤女帝醉酒舞劍,翠微公子抬琴相和,一曲動京城的奢華盛景,不過是粉飾後的假象。
而被尊稱為女帝喉舌的南山公子,此時此刻也不過是某個貧困潦倒的賤民,粗布麻衣、牽頭小驢,淹沒在這偌大的長安城中,驚不起一絲波瀾。
打安陽寺歸來,長安城被一股臨近新年的其樂融融的氣氛籠罩,一時風平浪靜。
但年末又出了一件大事。
戶部侍郎劉靜閣與尚書令夏鳶不和,竟酒後怨望失言,拔劍擊柱,聲稱要殺夏鳶以洩憤。劉靜閣家中一小侍失寵,竟將此事狀告其姊,其姊以謀逆之罪稟報官府。此事被傳到鸞和女帝耳中,女帝大怒,以謀反罪名將其下詔入獄,幸而未牽扯家眷。
巧的是這劉靜閣乃是皇太女一派的人物,他連夜密送信箋,求太女出面。陸照月得知此事後,多次入大明宮求情,無果。
所謂大風起於青萍之末。
劉靜閣之死這無疑是對皇太女派系的一個沉重打擊。
也有不少官僚認為,此事乃是鸞和女帝對皇太女近來跋扈行為的警告。
不管怎樣,戶部侍郎劉靜閣的死,使得原本皇太女做莊的穩定局面出現了小小的傾斜,也令沉浸在新年將近的長安城蒙上一層淡淡的陰霾。
待劉靜閣頭七已過,陸重霜才招來長庚細細說道此事。
夜裡又開始落雪。雪粒子細細碎碎地落在庭院,辨不出形貌,只瞧見灰濛濛的陰影在往下掉。
陸重霜溫一壺清酒,端坐殿內啟門賞景,幾度燭花開又落。
她悠然道:“官鹽私賣,勾結商賈,兜售官職,私蓄武裝……這麼多事,她陸照月總算是栽了一回。”
“殿下覺得是何人動的手。”長庚跪坐在一旁侍奉。
“自然是陸憐清,”陸重霜微微一笑,“但也不全是她。”
她呷一口熱酒,溫聲道:“戶部侍郎酒後的糊塗話都能傳出去,怕是少不了陸玖的摻和……她與陸照月平日裡瞧著像是好姐妹,私下免不了有紛爭。何況在利益面前,莫說姐妹,母女亦會反目。”
陸玖,昭儀之女。
女帝此時育有七女,皇子若干。嫡出不過陸照月、陸重霜二人,若是吳王陸憐清之父九霄公子爬上帝君之位則需另算。此三人,出將入朝,非一般子嗣可比。其餘的皇女要麼不在京城,要麼各自找人依附。
但此時去看,一向與皇太女交好的陸玖似是起了二心。
“殿下如何打算?”
“我?”陸重霜偏頭看向長庚,“我自然是當我的晉王。”
她盈盈地笑完,又說:“此事過後,夏鳶勢必會與陸照月生出間隙。她身為尚書令,絕不能被拉入吳王一派……求娶夏文宣一事,看來要提上日程了。”
長庚暗暗握拳,躬身不語。
門外大雪紛飛,天與地都分辨不出界限,只瞧見長廊處幾處嫋娜的紅光在混沌中飄搖。
陸重霜倏而長嘆,又止不住搖頭。
內,女帝耽於男色,身體每況日下,朝堂之事不願多聞。皇位懸而未決,三股勢力互不相讓,不出三載便會爆發一場政變。
外,北方吐蕃日益強大,南方南召頻頻騷擾,而此時的大楚經不起浩大的戰事。突厥雖遣使者與長子來訪,卻不知是敵是友。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啊。”她嗓音清朗,泠泠說來,風動玉碎。
長庚沉聲道,“殿下便是英雄。”
陸重霜忍不住露出笑意,蔥白的指尖拂過長庚的面頰,最終落在他的唇上。“可是換香料了?”
長庚順勢爬上前,露出象牙般的脖頸。
馥郁的香如藤蔓般密密地爬滿心房,勾得人胸中起火。她一雙烏黑的眸子慵懶半眯,手臂攀在長庚肩頭,沿著下巴細細吻下,嫣紅的唇含住他微凸的喉結,舌尖小魚似的觸著。
“新用了什麼?”她問。
“青木香罷了,”長庚喉結微動,“可行氣止痛。”
“甚好。”陸重霜輕笑一聲,撩起厚重的裙衫。
上回碰男人還是在安陽寺,可惜沒吃到嘴,只聞到了味兒。
她嗅著長庚頸間的香氣,雙腿纏上他的腰身,耳畔是雪落的聲響。
長庚伸手探到她裙下,撥開溼淋淋的花瓣,讓嬌軟的陰戶將整個手指吃了下去。直挺挺的肉棒挨著穴口,在臀瓣緩緩抽插。
一切淫穢之事都被掩在裙下。
她今日溼的很快,興許是門戶大開的緣故,長庚指尖輕輕一勾就是滿手的水。他一邊吻著她的後背,一邊颳著仍顯粉嫩的乳尖,如同水蛭般纏著主子請求交合。
他想愛撫她,折磨她,撕裂她。
想掏出心臟獻給她,想將貪婪的陽物伸向她可愛的臀瓣、嬌軟的蜜穴,想觸控到她隱秘的心田。
可不管怎麼撫慰,她卻始終難以達到高潮。
“罷了,掃興。”陸重霜撥出一口氣,心想該快些迎正君了,再這樣胡鬧下去苦的是自己。
長庚渾身一顫,倉皇地還想去吻她,卻被主子一根手指抵住唇瓣。
“乖,下去吧,迎了正君便能把你吃下肚了,”陸重霜鳳眸微眯,脾氣甚好地哄著他。
長庚垂眸,規矩地行禮後趨步退下。
他走在幽暗蜿蜒的長廊,低聲唸了句:“香快用完了。”
(女主慾望強的原因之一可能是壓力大)
(我亂說的,別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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