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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現和路明說自己是老房子著火,是魔障了。

顧煊都沒有否認。

怎麼說都行,反正結果都沒差。

“差不多得了,”餘夜年幽幽說了一句,“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真這麼喜歡?”

“喜歡的要命。”顧煊似嘆息般說了一句,尾音拖得悠長。

餘夜年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遊弋在那些閃爍惹眼的鏡頭裡的徒弟,以為這輩子都很難再開竅了,卻如此輕易地沉溺在“葉景初”這個名字裡。

實在難得。

鼓掌的聲音由輕入重,在房間裡面盪開來,溫衍側過臉去,看著餘夜年和顧煊面帶微笑盯著自己,總覺得和剛開始相比,眼神裡多了些東西。

溫衍有些不自然的擺了擺手,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樓上的客房給你們佈置出來了,這幾天就住我這吧。”餘夜年隨意地說了一句,“試鏡的時候,我陪你們一起去。”

溫衍聽到這話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餘夜年陪著自己去試鏡,這不叫試鏡,這叫砸場子。

而顧煊聽到這話的第一個想法是——

“幾間房?”

餘夜年斜了顧煊一眼,把手中的劇本捲成圓筒狀,狠狠往顧煊身上拍了兩下,“兩間!”

想了一會兒,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你住樓下,景初住我隔壁。”

顧煊伸手捂住溫衍的耳朵,淺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對著餘夜年涼涼道:“我要真想做什麼,就是住你房間也防不住。”

餘夜年:……

溫衍:……

第38章 追光者

“老師,其實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小米和蔣哥也在,左右沒什麼大事,您就在家裡喝喝茶等著就好了。”溫衍在臨出門前仍舊不死心,做了最後的掙扎,總覺得這個陣仗太猖狂了點。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去領影帝大獎呢。

餘夜年一身黑色素衣,腕間還掛了一串沉香佛珠碎鏈,格外的仙風道骨,不說話的往那一站,給人一種避無可避的重壓。

他隨意地揚了揚手,“我就是隨行家屬,在門外等著,不打擾你們試鏡。”

溫衍轉過臉抿嘴看著顧煊,這“隨行家屬”分量未免太重。

即便他安安靜靜在門口站著,場上的工作人員也不可能裝作看不見。

“別擔心,老師有分寸的。”顧煊伸手把溫衍鬢邊散著的碎髮順了順,“你就安心試鏡。”

溫衍小聲嘀咕:“這看著就跟威脅似的。”

顧煊知道餘夜年的心思,他這個人向來護短,入眼的後輩很多,真的放在心上的卻就只有自己一個,現在多了個景初。

這小半個月來,顧煊從餘老口中聽到的“景初這孩子比你強”、“還是景初省心”、“你就不能學學景初”這類的話,攢著都有一籮筐了。

可每每說及此處,顧煊都是笑著承下,恬不知恥地回一句“謝謝”,好像誇得就是他似的。

人一旦上了心,就想把自己認為好的全都給他。

於是餘夜年退圈這麼久來,第一次過問了圈中的事。

星光娛樂、胡宇、葉景初。

然後氣得一天都沒吃飯,又把太極拳打出了霹靂拳的氣勢。

溫衍哄了好久才消停下來。

所以他走這趟沒有別的原因,純粹就是為了給葉景初撐腰來的,讓那些旁人和後人在開口行事之前,都掂量掂量。

別當他這個“老師”是死的。

車上的空調開得有點低,溫衍怕餘老身子骨受不住,特意噠噠跑上樓拆了一條薄毯子下來,披在了餘夜年身上,開口道:“您睡一下吧,還有一段路。”

餘夜年仰躺著,從他那個角度看過去,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溫衍半張臉上,泛著通透明朗的暖色。

葉景初的眼睛生的很別緻,眨眼的時候,總有一種半深不淺,意猶未盡的感覺,還透著半骨子天真。

餘夜年越看越舒心,越看越滿意。

他這一生愛人去得早,都沒有留下什麼兒女,原先不覺得日子孤躁,也不覺得單調,偶爾約三兩好友吃個茶、踏個青,打發打發也就過去了。

可這小半個月,因為顧煊和溫衍的存在,他忽的想要追討過去被隨意打發掉的時光。

正看得歡喜,一雙眼罩從天而降,餘夜年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想都不用想,除了那個孽障,還能有誰。

“別看了,好好睡一覺。”顧煊的聲音從側方傳來,和溫衍的輕聲細語完全不一樣,“暈車的老毛病還在犯,別折騰了。”

說著還熟門熟路的在餘夜年後耳貼了兩片暈車貼。

餘夜年被溫衍拿來的小毯子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想動彈,身體和心裡都舒服得很,啟聲道:“景初啊,喜歡演戲嗎?”

溫衍正在塞被角的手一頓。

說實話,溫衍也不知道葉景初究竟喜不喜歡演戲,只是睜開眼睛的時候,位面給的任務就是這樣。

溫衍沒有回答,餘夜年有點心疼。

葉景初和顧煊不一樣,後者可以毫無顧忌地選擇演什麼、不演什麼,甚至是隨時喊停,別人還覺得無可厚非。

可葉景初卻要凝固在那些散發著腥氣的“遊戲場”裡,在別人指定的規則下慢慢走著。

“如果不喜歡,我們就回家。”餘夜年輕聲道,斂了所有威嚴之氣,剩下的就只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心疼。

顧煊和溫衍同時抬起頭來,看了餘夜年一眼,然後各自轉過視線,在空中碰上。

他們都聽懂了餘夜年的意思。

不用為了旁人的說道去勉強自己,做那些不喜歡的事。

溫衍鼻子有點酸,這個位面“被包養”的鍋一個接著一個,唯一官方蓋戳的大概就是餘夜年口中的“回家”了。

溫衍覺得如果自己現在真的開口拒絕這試鏡,餘夜年可以掉頭就打道回府。

“那會被說耍大牌的,”溫衍攏了攏餘夜年手邊的被子,戲笑道:“那老師就要‘晚節不保’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回家。”顧煊忽地把溫衍的手握在掌心。

“光年那邊不用擔心,有我。”

溫衍感受著顧煊的溫度,那種慌亂凌駕於心頭,清醒又恍然,他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喜歡的。”

他必須完成任務,然後回家。

卻不是顧煊和餘夜年口中的回家。

顧煊沒有把手收回來。

他看著溫衍,總有種這人離自己很遠的錯覺,兀自橫亙著,幾乎所有的小心翼翼都由此而生。

明明他就在自己跟前,卻比初見時,隔著幾重高牆的距離還要遙遠。

“好。”顧煊沉聲道。

溫衍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

一路無言。

到片場的時候,顧煊的保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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