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王府沒這樣的機會,後來大點了大部分時間在宮裡,再後來成了大阿哥了,遠門只出去過一兩次,見到的也都不那麼真實了。如今才知道這世道很多之前從來不知道的事。
林雨桐覺得弘暉這麼看累的慌,摸出錢來買了兩個糖人遞給他,“嚐嚐!”
弘暉:“……”並不想吃。
“剛做出來的,沒染上灰塵。”幹嘛出來一趟還苦大仇深的。
行吧!咬了一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吃。正要說話呢,結果遠處馬蹄聲急,遠遠的就能看見揚起的灰塵。三人並不在馬路中間,很容易就朝邊上避開,這是八百里加急進京了。
一定是哪裡又出事了。一時間,坊間議論紛紛。
本來的好心情,因為這八百里加急給攪亂了。回去的路上,四爺就跟林雨桐說,“應該是珠爾默特叛亂有結果了。”
xi藏那邊的事。反正一直就沒太消停過。
果然,第二天弘晝就來了,說的也是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多大的亂子。付清九月就有奏報過來……十月十三日,傅清與拉布敦以議事為名,將珠爾默特那木扎勒召至駐藏大臣公署樓,羅列罪狀,然後拔刀將他給殺了。可是做事不密,跟隨珠爾默特前來的卓呢羅卜藏扎什跳樓逃了,之後又傳喚黨羽,聚兵圍樓,先是施放槍|炮,然後縱火焚燒。可惜傅清中槍後自盡了,拉布敦與叛軍纏鬥最終遇害。那些跟著叛亂的,搶了庫銀八萬五千多兩,殺了駐藏兵民一百多號人。第二天,達lai喇|嘛出面料理,並傳令沿途臺站照舊應付官兵,嚴禁殺害漢人……叛軍頭目雖然還沒抓住,但也沒幾個人,藏不住……”
這麼大的大清國,出現這種規模的衝突實在是不算大事。
四爺對別的倒是沒說,只問道:“付清中|qiang?”
對!估計是活不成了,不想做俘虜連累家人,最好的法子就是一個死。自家四哥對戰敗之將,沒那麼寬容。
看著弘晝還沒反應過來,林雨桐心裡就一嘆。那十數個叛軍就因為手裡有槍|炮就能沙海漢人一百多號,還不警醒?
他們那些武器是哪裡來的?英國商人僱傭的印du土著打著宗教朝拜的名義來的。來了之後談的是什麼,只有他們清楚。可那些武器總不能憑空出現。
但這於對於四爺下一步要做的事,倒是一個好的契機。
弘晝並不知道他皇阿瑪的打算,更不知道他皇阿瑪具體的都會些什麼,但他知道,他皇阿瑪好像在聽說付清中|槍後很不高興。
從莊子上出去,他直接就去了園子,找乾隆說這個事去了。
乾隆倒是不以為意,“皇阿瑪做事求全,但這種事總是在瞬息萬變之間,誰也無法估量。付清的身後事,朕已經下旨好好操辦,也叫修建祠堂供奉。家中後輩,適當的提攜一二也是應當的。他前期處置還算得當。”
就這麼著了,還能怎麼著。
他最近事挺多的,就不去他皇阿瑪跟前報道了。心情不好……那就緩上幾天,再去也不遲。
不來就不來吧,四爺以此為契機,該乾的還得幹。他也沒驚動誰,叫陳福:“找個能工巧匠,內務府的出身的最好。要是不行,民間手藝精湛的匠人也行。”
但是陳福並沒有找來,別說內務府的了,就是民間的手藝匠人也不好找。
怎麼的了?
第一,圓明園在擴張,需要的人很多。
第二,皇帝的陵園還在修建,人手抽調不出來。
第三,皇帝為了給太后慶祝明年的六十大壽,今年春上的時候就已經下令修建清漪園了,這是個大工程,徵調的人手多了去了。
第四,明年太后六十大壽,需要提前準備。
林雨桐:“……她今年五十九,大壽都沒過呢吧?”
對!還差個幾天。這不是萬歲爺最近都忙著呢嗎?
林雨桐就問說:“提前一年準備……這都準備什麼呀?”
陳福一臉苦笑,“回主子娘娘的話,九九壽禮。”
弘暉問說:“九九八十一件?”
陳福頭埋的低低的,“九大類,每一類都得有九件。上面已經傳下話來,明年萬歲爺應該是要連送五天。”
五天是多少?每天八十一件,五天就是四百零五件。
這四百零五件,必得件件都是精品。這得耗費多少能工巧匠的心思和工夫?
弘暉臉紅了,他是羞的。他從來沒給他額娘過過這麼隆重的生日。
林雨桐笑的也有點耐人尋味啊,別管嘴上說的多親,之前自己過生日,弘曆不也就送了兩車東西算完事。到了親媽跟前就是不一樣呀!
四爺是給氣笑了,把能用的手藝人都招去,不是修園子,就是擺弄珍玩去了。如今想要造qiang造炮,零件精細,須得好的手藝人的時候,發現無人可用。陳福出面都找不到人了。
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林雨桐還興致勃勃,“過壽啊!好啊!咱們也給賀個生日呀!造個大炮仗吧,那玩意好,放起來喜慶。”
是啊!放炮仗喜慶。
四爺緩緩點頭,“想放炮仗呀!這個好辦,明兒就給你做,一定給你放個大大的。”
陳福縮著肩膀出去了,主子這是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生氣。估計呀,宮裡那位得受教訓了。
十一月五日,是鈕鈷祿太后的生辰。
人家那個太后過生日,跟林雨桐這個太后過生日那是不一樣的。只在正日子慶祝嗎?當然不是!這提前官員得寫摺子來,恭賀一下。表示記著這個偉大的日子呢。畢竟,太后母儀天下,這是天下所有人的母親呀。
鈕鈷祿最近是神清氣爽,早上一早起來,就由皇后在邊上念這些摺子,誰在摺子上都寫了什麼。不外乎是一些恭維的話,但連著聽,天天聽,愣是聽不膩。
早兩日,禮服被送來,試一試,合身了。一早起來這就得裝扮起來,等著皇帝給上徽號。徽號是個榮譽稱號,就像是給‘母親’前面今年加個尊敬的,明年再母親前面加個親愛的,後年又加個最愛的意思是一樣的,大生日就不停的往上加。加完了徽號,回慈寧宮,等著拜壽。這壽宴只太后吃的,乾隆都是陪坐在一側。
本來皇后陪在另一側的,但乾隆不知道抽什麼風,沒給設坐。於是,皇后跟嬪妃就在另一側稍微遠的地方。正堂裡,是皇子。像是弘晝弘曕永璜這麼一串的都在這邊站著。外面禮樂歡慶,喜慶的奏樂不曾停止,更外面,是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烏泱泱的數百人,等著給賀壽呢。
鈕鈷祿太后坐在上面志得意滿,看著自家兒子正在腰上纏綵帶,這是要帶著兒孫跳祝壽舞,她哈哈的笑著,不曾阻止。
弘晝見到內監遞來的綵帶,跟弘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