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恢復,假肢的計劃只能推遲。”
看來顧玉也成熟許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年歲的漸長,她跟從前已經大不一樣,學會了隱忍、忍耐,懂得見機行事,懂得謀算計劃,即使剛剛心生一計,卻也是存在了心裡,等著改用的時候再用,而不是想兒時一樣,一計生便使一計。
我不禁在心裡笑了笑自己,想來有本事算計養父的人,這點兒心機也是要有的,從前應該是我太輕視他們,對他們不設防了。
幾杯酒下肚,眾人的深情已經明顯放鬆很多,氣氛也輕鬆了很多,杯盞之間還能偶爾帶出些笑話來。
只是不論酒桌上的氣氛多麼熱鬧,容世卿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有人找他說話他就回答幾句,沒有的話也就吃吃菜,自己喝幾口酒,有人敬酒也全部都應了下來。
“聽說容家北貢市的那傢俬立醫院在研究假肢方面有了很大進展,容總方便透露一下嗎?”席間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之後,目光就一直徘徊在這個方向的顧玉突然說到。她雙目盈盈,帶著一絲好奇。
只是這個問題實在是粗心莽撞。
我剎那間直覺一般地知道了顧玉心中的小九九是什麼。
容世卿舉目看了過去,視線卻先落在了顧石身上,隨後視線平移,落在顧玉身上:“那畢竟是那些科研人員的事情,我也介紹不清楚,你要是有興趣,下次我讓人給你介紹。”
“好呀。”顧玉展顏一笑,輕輕歡呼一聲,面容格外清新動人,語氣裡帶著一絲興奮:“說不定去了一趟我的假肢就有了著落了。”
她雖然是笑著說的這話,甚至是帶著欣喜興奮和期待,說出來的卻是讓人感慨的話,當下裡就有人表情變化了一些,收斂了笑意,用著全新的目光打量著她。
演了一出身殘志堅的好戲。
“嗯。”容世卿點了點頭,輕輕舉了舉酒杯啜了一口。
那頭的顧玉遙遙接下他的敬酒,巧笑倩兮地也輕輕啜了一口酒,俏皮明媚。
我突然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稍稍偏頭跟容世卿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朝外頭走去。
顧玉打的是利用自己的好皮相的主意。
生長在顧家,無論如何都是要會點拳腳功夫的,我成年才入門,骨骼已經差不多成形,還是曾經帶了我那便宜爹的老師傅親自帶的我,而本就不姓顧的這兄妹兩人進了顧家的門之後,顧家的師傅沒有一個人願意教他們。我雖不悅,卻也知道這些人有自己的傲骨,也就不願去強迫他們,之後,這兄妹兩人的拳腳功夫就都是我親自帶的了。
顧石平日裡沉悶,但是學起東西來比較用心,辦事也穩妥,我對他一直寄予厚望。而顧玉本就是女孩子,我並不指望她拳腳功夫上有多好,反而是拿她當公主一樣寵著,在不重要的情況下事事順遂她意,幾年過去似乎漸漸有些寵壞了的模樣。好在他們後來上了大學,去大學裡磨練之後,我倒是發現顧玉的脾氣收斂了不少。
看而今的情況……大概不過是顧玉在幕後指揮,顧石親自上陣吧。她原本就聰明機靈,有這樣的心機應該也是意料之中。如今沒了一雙退,也沒見她意志消沉,反而這麼快就給自己找到了新的出路,不可謂不是工於心計、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第三十八章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顧玉的的確確有使美人計的資本。
她原本就生的好看,面板白皙雙眼水靈,性格又活潑開朗。當初就是因為她這副討人喜歡的模樣,我才給她取名顧玉,也正是因為顧石老老實實,大部分時候並不是特別活潑的模樣,我才給他取了顧石這個名字。
照剛剛的情況來看,在殘了一雙腿之後,大概這柔弱病美人的角色,她是扮的愈來愈爐火純青了。
我突然想起她回敬容世卿的敬酒時,盯著容世卿的時候,那雙眼裡明明滅滅的星火。
真是糟蹋了這麼個我給費心取的好名字。
“Yan,你怎麼在這裡?”我不知不覺走到一樓的咖啡廳,剛剛才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眼前光線一暗,對面的位置就突然被人霸佔了。
我看他一眼,並不回答,只是喊來侍應生點了一杯咖啡。
“我在這裡跟人談事情呢,沒想到居然能看到你!真的是太意外了哈哈!”Gary繼續自娛自樂自說自話。
“我猜你是跟著你父親一起過來吃飯的吧?我聽說,最近一段時間你父親走到哪兒都帶著你。”Gary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見我沒理會他,又傾斜身體朝我這個方向靠了過來,壓低了些聲音道,“最近不太平,到哪兒吃東西、玩兒你都要小心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笑了笑看著他:“你的中文學的挺好。好像我上次就這麼說過。”
Gary收身回去,一拍腿也笑了起來:“那是。自從你上次誇了我,後來學中文我可有動力了。”
我端起咖啡喝了幾口,對面的Gary回頭張望了一下,對我說到:“Yan,我是趁著對方去洗手間的空當來的,現在對方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我先回去了,有機會再約你出來玩兒!”說著就起身大步走了回去,落座之後還不忘朝我揮揮胳膊擠擠眼睛。
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看見一個同樣金髮碧眼的人坐在了他對面。
這究竟是跟人談事情呢還是談戀愛呢。
我結了咖啡的賬之後,慢慢悠悠地朝包廂走回去,只是開門的時候,卻愣了。
顧玉坐在我的位置上,也就是容世卿的旁邊。
這又是幾個意思?我才出去不過多大會兒,顧玉這邊動作就已經這麼大,自作主張地佔了我的位子?那麼現在我回來了,難道要我坐到顧石旁邊的那個位子去不成?
換成別人也就是算了,偏偏是已經鳩佔鵲巢坐擁了顧家的顧玉,卻還要霸佔我的一個位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見看門的聲音,顧玉立刻側頭過來,對我微微笑了笑,柔和而鎮定地說:“容少,我有事同容總商量,所以暫時坐一下你的位子可以嗎?”
她的嗓音極為柔和甜美,幾乎讓人不能拒絕。
只可惜我並不會同情她,或者再有半分心軟。
不就是做戲嗎,誰不會呢。
我歪了歪腦袋,皺了皺眉:“當然可以了,顧玉姐姐問什麼這樣問我呢,這是一個紳士該做的。不過我還小,所以力氣也太小了,一會兒沒法兒幫忙把姐姐抱回去,還要請顧石哥哥動作輕一點、小心一點,別弄疼了姐姐的傷。”我說完就直接走了幾步站在一旁,站在隔了一兩米遠的地方不動了,做出一副等他們商量完的模樣。
這話雖然客客氣氣,我卻分毫不讓,既不讓她接下來都坐著我的位子,也不讓她能如意地指揮容世卿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