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先是看到一輛藍底白蘭的馬車,緊接著就看到侯爺夫人黃嬌面無表情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身後跟著的赫然是新認回來的四娘子舒雲柳。
“三娘子好大的派頭,讓我和你妹妹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侯爺夫人一見她就吊著眉,斜眼冷笑著,聲音尖銳,打破了幾人對峙的沉默。
“母親多慮了,姐姐如今也是京都的大紅人了,自然忙得很,我們作為她的親人,應該體諒一下才是啊。”
舒雲柳圓臉圓眼,穿著粉色的衣裙,笑起來眼睛彎彎似彎月,濃黑睫毛下垂,輕輕柔柔又天真無邪的模樣。
“你說是嗎,姐姐。”她扭頭看著冷漠的舒雲宜,歪著頭,嘴角露出一點小小的梨渦。
當真是又嬌又俏。
葉離情眯著眼看著面前這對母女,淺色眸子微微眯起。
☆、夫人鬧事驚心魂
“你如今就住這種地方?”
黃嬌嫌棄地打量著玄明堂的屋子,嘴角一撇,好似說多了都能髒了嘴。
王嬤嬤早已指揮著丫鬟把桌子凳子都擦一遍,完全不顧玄明堂眾人陰沉的臉。
“都是泥腿子,臭烘烘的,你一個大家閨秀也不嫌丟臉。”
黃嬌矜持地坐下,揮了揮手中的帕子,半掩在鼻尖,又諷又嘲。
“啞叔,你先帶人下去吧。”舒雲宜把圍在門口的人勸開,“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的。”
啞叔擔憂地看著她。
舒雲宜搖了搖頭。
“來者是客,圍在門口做什麼。”
葉離情懶懶散散地坐在椅子上,又掏出自己的竹子和小刀,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說著。
啞叔呀呀了幾聲,卻也不走,只是帶著幾個圍過來幫忙的藥童去了院子中等著。
“姐姐和這些人關係可真好。”舒雲柳捏著手帕,欣慰道。
“可不是關係好得很,還讓他們羞辱你父親和族老,讓我們在舒家丟盡了臉面。”
黃嬌一聽這話便是火冒三丈,眼神怨恨地瞪著舒雲宜。
“娘可千萬不要這麼說,姐姐定然是完全不知情的。母親也是知道,姐姐是極為孝順的。”
舒雲柳用帕子給她扇扇風,笑著安慰著。
“我只你最是好心,可她若是孝順,怎麼會任由京都眾人嘲笑舒家,嘲笑她父親。”
黃嬌把她的手牽在手中,細細捏著,疼愛欣慰,可眼睛卻又是冷斜了舒雲宜一眼,嘲諷厭惡。
舒雲宜看著兩人一唱一和,恨不得讓她羞憤自盡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若是以前的自己,可能真的會乖乖回到舒家,為了所謂的大義孝道,再一次把自己奉獻給舒家。
可她現在總歸還是變了。
她捏著手指,半低著頭,沉默不語。
一旁的葉離情漫不經心掃了眼舒雲宜,只看到半截雪白修長的脖頸,即使穿著簡單的粗布麻衣也遮不住其動人的美貌。
一朵美麗的花,若是被禁錮在華麗的花園只會窒息枯萎,千篇一律。
有些花兒註定生在在天光下。
絢爛且無畏。
黃嬌見她不說話,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若不是這幾日侯爺屢屢遭到嘲笑,她也不至於來這些破落地方,看這個她從小就不喜的女兒臉色。
“你說我現在去江府找番將軍,找得到嗎?”不曾想,一直沉默的舒雲宜扭頭看向葉娘子,皺著眉認真問道。
葉離情小刀在指尖翻轉,歪著頭,臉上笑臉盈盈,同樣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是可以的,之前我看番將軍一直住在江府,宵禁了才回去。”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笑得溫柔:“現在天還未黑,自然還在江家的。”
舒雲宜點頭。
黃嬌皺眉:“我就是這樣教你禮儀的,無視母親,不尊長輩。”
“夫人說笑了,雲宜也是無奈之舉。”
舒雲宜漆黑的眼眸沉靜在盈盈眼波中,眉宇染上夕陽的豔色,平靜而豔麗。
“舒家屢屢擾亂玄明堂的秩序,雲宜也是迫於無奈。”
“胡說八道!”黃嬌猛地拍了下桌子,怒斥道。
“我看你是家法還沒受夠。”
她惡毒又陰狠地咒罵著。
葉離情雕刻的手一頓,刀尖抵著青綠的竹身,淺色的眸子微微抬起,露出一點銳利的鋒芒。
“想必是夫人貴人多忘事,侯爺之前怕我連累舒家,趕我出府,而我也已與蘇家恩斷義絕,情義不在。”
舒雲宜無視黃嬌的威脅,冷靜說道。
“番將軍親自做得證。”
黃嬌手中帕子一緊,臉色幾近怨恨。
“可我舒家族譜還寫著你的名字。”她死咬著這一點,緊接著倒打一耙,“倒是你女兒家家,在外面和這些粗鄙之人待這麼久不回家,也不覺得丟臉。”
“那便趁著這次機會,一次弄乾淨,侯爺君子之言,自然要算數。”
舒雲宜不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想起這個事情又忍不住頭疼。
舒家是見肉不撒嘴的鷹,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壓榨乾淨,如今看到舒雲宜得了官家賞賜,自然是不會放手。
“不可能。”
黃嬌果然斬釘截鐵地否定著。
“你今日必須和我回去,綁也要把你綁回去。”黃嬌猛地一派桌子,起身怒斥道。
這一動靜,讓舒家原本站在門口,虎背熊腰的僕人瞬間圍堵住門口。
氣氛劍拔弩張。
舒雲宜沒想到舒家竟然要走到這一步,眉心倏地皺起。
“給我帶回去。”黃嬌今日來到這裡顯然是準備撕破臉皮了,仗著族譜上還未除名,死死拿捏著她。
那幾個高壯的人一走進屋內,屋內瞬間暗下不小,氣氛越發緊張。
院中的啞叔覺得不對,立馬帶人圍了過來。
“娘,這可不行,好好勸勸姐姐吧。”
“姐姐,你就乖乖和娘回去吧,免受皮肉之苦。”
舒雲柳站起來,眨眨眼,無辜地兩邊勸著,可腳步卻是釘在原地不動彈。
“好孩子,你果然是乖巧的,不過你這個姐姐已經從裡面壞了,就是要給她一些教訓。”
黃嬌摸著舒雲柳的手笑著安慰著。
“給我帶走。”她志在必得地笑著。
“夫人大庭廣眾行綁架之事,鬧大了可不好看。”
舒雲宜看著逐漸逼近的人,起身怒斥。
“鬧得再大,也是我舒家的家事,誰敢指手畫腳。”她瞪眼,嘴角彎起,嘲笑著。
“京都真是熱鬧啊。”
姿態隨意坐著的葉離情,歪著頭,鼓著掌笑說道。
“還有這等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的人,怪不得都說京都是個魑魅魍魎橫行的金玉滿堂之地。”
她半靠著,懶懶散散地抬眉,掃過堂中諸位,又笑又嘆。
“幹/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