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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向正堂走去。

周潛不懂武功,亦不知謝塵煙乖巧倔強,三百脊杖的確打不死謝塵煙這樣內力深厚之人,但若是他在外面帶了傷,又執意不肯開護體真氣相抗,三百杖後哪裡還有命在。

息旋踏進正堂,心上便一緊,周潛也緊緊捏著手上的杯子,他也未想到謝塵煙這樣不經打,五十杖下去,血便吐了一地,卻又死死咬著牙不肯求饒。

他為沈夢寒立威,不能出爾反爾,一時間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息旋上前對周潛一禮道:“先生,我有話要問謝塵煙,可否暫停執刑?”

周潛鬆了一口氣道:“停。”

程鋒一禮後退到一旁。

息旋進來時便已發覺,程鋒下手看似未留情,落在謝塵煙背上卻有分寸,只是謝塵煙自己不肯運功相抗,才變得如此慘烈。

謝塵煙癱在地上,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一呼一吸都帶來一陣刺痛。

息旋上前向他輸了一縷真氣,大致探過他經脈,護住心肺,見他不能動彈,便俯身將他抱了起來。

謝塵煙氣若遊絲,眼睛卻亮亮的:“是夢寒哥哥叫你來救我的麼?”

息旋古井無波:“是繆知廣叫我來的。”

謝塵煙眼睛瞬間暗淡了下去。

息旋莫名不忍:“我帶你裹了傷,再去見公子。”

越向寢殿去,不祥的預感越重。

站在熟悉的寢殿前,謝塵煙竟然不敢進去。

殿外已經換了冬日的厚錦簾,將整座寢殿遮擋得密不透風,卻遮不住那深厚的藥氣。

那味道讓謝塵煙恍然覺得,他再也不會想吃藥膳了。

他在寢殿外站了良久,方才鼓足勇氣走進去。

謝塵煙更未料到,幾日不見,一個人竟然能憔悴如斯。

他在旁邊佇了半晌,直到身上的涼意散了,方才舉步走進去。將頭埋在他的錦被上,無聲地痛哭。

他早就應該想道,他怎麼會捨得不來見他。

他怎麼會捨得這樣懲罰他。

他在他這裡,始終都有特權。

只要沈夢寒清醒著,便不可能忽視他。

謝塵煙不眠不休地守了整整三日,沈夢寒仍然未醒。

息旋怕他受不住,悄悄點了他睡穴,謝塵煙昏睡了一日,醒來時仍是夜間,月色透不過層層錦幔,夜明珠清幽的柔光傾瀉一地,一切都是他熟識的光景年華,他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只怔怔地盯著梁間。

他不必飛身過去看榻上的沈夢寒,他知道,他活著,沈夢寒便還活著,這是他們之間的羈絆。

非死生不能分離。

他慢慢回神,便聽到殿內有第三個人的聲音,謝塵煙慢慢轉過頭去,看到良月正在給沈夢寒喂藥,沈夢寒牙關咬得死緊,良月掰不開,一邊喂一邊哭,半晌也未喂進去多少。

謝塵煙輕盈起身,他一靠近,影子如泰山壓頂一般迫近,良月被嚇得一抖,險些將湯藥灑到沈夢寒身上。

謝塵煙穩穩地接過,跪坐在榻邊道:“我來。”

良月道:“你好些了麼?”

謝塵煙垂眼道:“好多了。”

良月直覺他變得不一樣了,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同她青梅竹馬一同玩耍的小孩子了,他變得像沈夢寒一樣,變成一個有擔當、成熟穩重的大人了。

良月悵然若失。

謝塵煙有些奇怪,轉過眼來看著她,那目光沉沉,一時竟如沈夢寒平日裡無意間掃來的目光一般,她不禁有些慌亂,語無倫次道:“還有一碗……我去迴心字姐姐。”

原來心字姐姐也來了。

謝塵煙去看榻上的沈夢寒。

那說明……沈夢寒一定病得兇險。

他曾餵過他很多次藥,從塞北到江南,一路上都是他手把手照顧。

他探手去掐沈夢寒的下頜,這是他重複過很多次的動作,本應無比嫻熟。

可是手指流連在他削尖的下頜上,竟然連這樣細微的動作都不忍。

太單薄了。

似精緻削薄的瓷器,他再大力一點,便要玉碎在他手上。

謝塵煙的手微微地抖。

手下的肌膚似冷玉,卻不似個鮮活的人。

他忍不住洶湧而來的淚意,本能般探身用唇舌去抵他緊閉的唇。

用自己最柔軟的部分,一點一點,將湯藥度與榻上始終昏睡不醒的那個人。

背後有瓷器落地的清脆聲響,謝塵煙餘光一掠,良月慌慌張張道:“對……對不起,我再去熬一碗……”

少女凌亂的腳步漸漸遠了,謝塵煙度完了那一碗藥,還意猶未盡地勾連著他的唇舌,他不知這是為何,卻又戀戀不捨。

他整個人都是苦澀的。

謝塵煙想讓他甜起來。

沈夢寒:該想的都想了。

謝塵煙:該做的都做了。

第四十八章 草木枯榮

祁茂發覺沈懷瑜今日心神不寧。

府庫內上職,即便是長官也只能帶一名隨屬,旁人只能在庫外廊廨中侯著。沈懷瑜所帶隨屬不知何故離了外府庫,不多時,沈懷瑜也告了假。

沈懷瑜心不在焉地在庫門外立了半晌,認出祁茂他們幾人是他府中之人,招手喚他們過來道:“送我到同泰寺。”

同泰寺是官寺,設於皇城一角,與宮城僅一橋之隔,常有宮中妃嬪宮人前往此處進香。

到了同泰寺,沈懷瑜便揮手打發祁茂與幾名小長隨道:“去殿中替我添盞燈。”自己卻轉身向受戒堂走去。

受戒堂依山而建,山後即是皇城內寺,祁茂目光掃過沈懷瑜背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淨室外。

承平侯府的同伴不耐煩在外催促道:“你好了沒有?!”

祁茂向同伴告饒道:“在府庫就憋了半日,誰料到一路顛著這樣,便忍不住了。”

同伴“嘖”了一聲道:“我替你先遮掩著,若是未能趕上同侯爺一同回府,你便晚些自己走。”

祁茂千恩萬謝過,那承平侯府家人便先行離開了。

待到沈懷瑜心神不寧地離開同泰寺,渾然不知馬車上已然少了一個人。

祁茂在淨室內聽著旁人的腳步遠去,悄無聲息一翻,便墜到樑上。

他臥倒在樑上,調整呼吸頻率,靜待夜深。

兩個小黃門相攜來出恭,一邊放水一邊抱怨道:“宮裡什麼時候能派人過來處理了那個人?”

另一人道:“莫多問,侯著便是了。”

前一人道:“這人嘴這般硬,若是不交待出那個什麼相夫人的下落,怕是活不成了。”

另一人嘆道:“誰道不是呢。”

他們隨意閒話,祁茂在樑上默默模仿他們的舉止與聲調。

兩人隨意嗅了嗅,有些奇怪道:“什麼味道?”

話音未落,便雙雙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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