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吃食,等會兒還要熬藥。
“世清,過來生火。”
袁文清衝弟弟招手,催促道。
“煩死了。”
袁世清虎著臉,十分不情願地翻身下馬,一邊往過走,一邊踢石頭,沒成想踢到了荷歡身上。
“做什麼你!”
袁文清大怒,雙手背後,呵斥道:“走的時候就吊著張臉,這一路我都懶得說你,鬼迷心竅了你,趕緊給荷歡賠不是。”
“就不。”
袁世清脖子一橫,臉憋得通紅,顯然是在忍著怒氣。
“我還把你沒法子了。”
袁文清從大福子手裡搶過馬鞭,指著弟弟:“在左府我就忍著,看你這麼大個子,年歲也不小了,給你留夠了面子,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在外頭一定要謹言慎行,你看你做了什麼,而今還敢給我吊腰子。”
說話間,袁文清就要過去揍人。
“文爺,您別動怒。”
荷歡忙去拉,笑著勸:“世清也不是有意的,何苦呢,你瞧你這麼兇,都嚇著姑娘了。”
“哼!”
袁文清瞪了眼盈袖,呵斥:“你也是,我想你是個姑娘家,身子也不好,就沒說你。和離是什麼大事?難道一輩子出不來了?成日家哭哭啼啼,躲在屋裡像什麼樣子,給我剛硬些。”
“你罵我算了,罵姐姐幹嘛。”
袁世清將盈袖護在身後,怒道:“她是個弱女子,又經歷了那麼多糟心事,哭兩聲怎麼了。是,您多厲害啊,二甲進士,太子爺的心肝寶貝兒,馬上就做官了,我和姐姐給你丟人了啊。”
“混賬東西。”
袁文清推開荷歡,大步走過去。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從官道盡頭奔過來兩匹高頭黃馬,前邊是個護衛模樣的男人,後面是個穿著鵝黃披風的清麗姑娘,梳著大辮子,化了淡妝,揹著行囊,正是杜弱蘭。
馬兒倏忽而至,杜弱蘭勒住了馬,靈巧地翻身躍下,像只小狐狸似的奔到袁世清跟前,抹了把額上的微汗,用馬鞭捅了下男人的胳膊,巧笑嫣然:
“我決定了,和你一起去長安!”
袁世清瞬間轉怒為喜,高興的手足無措,都不會說話了。
“瞧你那點出息。”
杜弱蘭俏臉紅撲撲的,先後給盈袖和荷歡等人見了禮,等輪到袁文清的時候,她下巴微抬起,雖沒說話,但那驕傲的表情彷彿告訴男人:你能把我怎麼著。
“誰讓你來的!”
袁文清板起臉,冷聲道:“趕緊回去,別讓老爺子擔心。”
“就不。”
杜弱蘭雙手叉腰,擋在世清面前,儘管她個頭只到男人胸口,擋也是白擋。
“他是我的人,你雖是兄長,但不能隨便打罵他。”
杜弱蘭知道自己追過來的行為不太好,到底心虛,踮起腳尖,強硬道:“是我爹爹讓我來的,他說你會打死世清。再說了,袖姐姐身子不好,路上得有大夫照顧,我、我到了長安,還能幫你們給袁老爺治病哩。”
“哼。”
袁文清重重地甩了下袖子,擰身離開。
在轉身的瞬間,男人偷笑了下,沒言語,其實他昨晚偷偷去了趟杜府,請杜老爺鼓勵弱蘭追出來,鄭重承諾,當日親自把姑娘送回。
袁文清悶著頭,去燒火煮飯,斜眼瞅去,弱蘭果然和世清兩個躲在一邊說貼心話,而表妹則坐在個大石頭上,羨慕地看了眼那對小情人,神情悽楚,低著頭一言不發。
袁文清盛了碗熱湯,走過去端給盈袖,柔聲道:“喝口暖暖,你別往心裡去,哥不是有意兇你的。”
“沒事。”
盈袖笑笑,喝了口,身子頓時暖了起來。
她順著表哥的目光,再次朝前看去,此時世清從車裡拿幾個白麵餅,用鐵籤子串起來,取了些辣椒麵和孜然,和弱蘭兩個並排坐在火堆前烤,兩人有說有笑,眼裡的愉悅幸福洋溢而出,羨煞旁人。
“你覺得世清和弱蘭般配麼?”
袁文清冷不丁問了句。
“啊。”
盈袖愣了下,低下頭,笑道:“郎才女貌,很配。”
“女貌是有,至於郎才……”
袁文清愁得拍了下腦門,無奈地笑道:“這小子心不錯,就是戾氣太大,脾氣暴躁,經過長安那事後還不吸取教訓,到洛陽一個勁兒招惹陳南淮,南淮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兒上,想必世清就和長寧侯家四少一個下場。這孽障,可是要好好約束,弱蘭父親性情溫和,謹言慎行,他之前同我商量過,等這兩個孩子成親後,想和他們一起過日子,這正中我下懷。哎,回家後我也得好生規勸這孽障,讓他收心斂性,踏踏實實做事,咱不能委屈了人家好姑娘啊。”
“嗯。”
盈袖點點頭,又喝了口湯。
有表哥在,世清肯定不會走上歪路。
“盈袖,哥問你,你想不想和左大人在一起。”
袁文清輕聲問。
他注意到表妹細微的變化,可以吃別人遞去的東西了。
“您怎麼問這種話。”
盈袖訕訕一笑,別過臉。
“現在沒外人,就咱們兩個,你告訴哥,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袁文清步步緊逼,問:“是不是因為陳南淮?”
“嗯。”
盈袖點頭,頭低下:“我覺得自己可髒了,配不上他。”
“妹妹,這不是你的錯啊。”
袁文清嘆了口氣,柔聲道:“難道跌倒一次,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你和左良傅看著都是通透的人,可你放不下過去,他卻憂慮將來,竟沒一個人想現在的事。”
袁文清輕拍了下表妹的肩,笑道:“哥不逼你,只想你高高興興地過日子,你自己做決定吧,只要不後悔,怎麼著都行。”
說罷這話,袁文清轉身,朝馬車走去。
“哥!”
盈袖忽然出聲,叫住男人。
“怎麼?”
袁文清停下腳步,沒回頭,唇角卻勾起抹笑。
“他真的會死麼?”
盈袖緊緊抓住碗,問。
“可能吧。”
袁文清皺眉答:“洛陽兇險,魏王今年必反。”
“我決定了。”
盈袖起身,目光堅定:“我要嫁給他。”
“不後悔?”袁文清問。
“如哥哥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