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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被李信一刀砍掉了左手,分明痛的慘叫了一聲,竟還是咬著牙,從懷裡掏出暗器朝葛清秋射了過去。
那暗器來的太快,李信來不及打掉,只好朝葛清秋撲了過去。
銳利的透骨釘生生沒入肉中,一剎那間,錚錚鐵骨的漢子也被痛的臉色一白。
他用最後的力氣將刺客殺死,接著,便兩眼一黑,整個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當李信睜開眼睛時,看見的便是守在自己床邊的葛清秋。
他有些愣神的看了看面前正在整飭稀粥和湯藥的女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哪裡。
葛清秋見他醒來,倒是笑了笑,“李大哥,你醒了,來咱先把藥喝了。”
說罷,端著藥上來就要給他喂藥。
李信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強撐起身,推拒道:“姑娘,使不得!”
葛清秋蹙眉,不解的問:“有什麼使不得的?”
這幾日,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李信驚歎於這小小女子的見識與本領,葛清秋也對這位原先她以為只是個大老粗的少年大統領,很有幾分刮目相看。
她以為,他們二人已然算是朋友。
這次李信又是為救她而受傷,那麼她照顧對方,自然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李信卻不這麼想。
在他的眼裡,眼前的女子是容郡王未來的王妃,雖說如今郡王生死未卜,可只要容王妃一天承認她的身份,他就必須將她當成主子來看待。
糾結片刻,看女子還執拗的端著藥站在自己面前,李信尷尬的伸出手:“姑娘還是讓末將自己來吧。末將與姑娘身份有別,姑娘這樣……不合規矩。”
話一出口,葛清秋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你是為了救我受的傷,我照顧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容王府的規矩,一向也不是過河拆橋吧?我一個姑娘家都沒說什麼,李大哥,你何必這麼矯情?”
“額……”
李信語塞,正自猶豫該不該接受對方的好意,女子的一隻湯勺,已經朝他伸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張開嘴,誰知這湯藥還沒送入口中,外頭忽然響起了一個士兵的奏報之聲。
李信被嚇的臉色一紅,趕緊將面前的勺子推到了一邊。
湯藥灑了一床,葛清秋也來不及說什麼,便聽他僵著聲兒道:“進來吧!”
外頭那士兵也是個懂事的,一進營帳,也不抬頭看發生了什麼,只垂著腦袋稟告:“報大統領,姑娘,外頭有人抓到了一個探子,趙大統領讓來問問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探子?”
葛清秋蹙眉,心道這群北炫人還真是閒得很,上午剛來過一個,下午又來了。
她正要吩咐士兵通知趙放自己處理,話還未出口,便聽李信開口,“這裡末將自己可以收拾,姑娘出去看看吧。”
看其一臉期盼著自己趕快離開的模樣,她只得起身,道:“帶路吧,看看那群北炫人這回又有什麼新花樣了。”
……
當看見面前這個目光渙散,瘋瘋癲癲的男人時,葛清秋覺得,最近自己身邊的這幫人都很有些神經過敏了。
就這麼個披頭散髮,連臉都看不清的男人,這些傢伙到底是哪裡來的想象力,會覺得他能做刺探軍情這一技術性工作啊?
葛清秋看著眼前之人好半晌,終於艱難的轉頭,同身邊的人問:“趙大統領,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探子?”
“啊,是啊!”趙放點頭,一本正經的回,“此人在營地外鬼鬼祟祟的,末將以為他定然是圖謀不軌,所以便命人請姑娘過來看看。”
圖謀不軌?
你圖他,還是他圖你啊?
葛清秋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忖度著眼前這個瘋子的年紀,試探著叫道:“大爺,大爺?”
她才剛剛靠近兩步,那老瘋子便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揮著手,大喊大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筱筱,我還給你,我什麼都還給你,你放過我吧!”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那一瞬,葛清秋只覺得頭上響起了一道驚雷。
不可思議的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一把上前,扒拉開那老瘋子凌亂的頭髮。隨即,她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良久,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訥訥的問:“林老闆!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面前之人,就是葛清秋有大半年不見的林晉巍。
其實自從陸長風派人抄了林家炮坊之後,她便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和林晉巍見面的時候了。
因此現在看到對方,她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震動的。
雖然不曉得林晉巍這段時間到底遭遇了些什麼,但看其此刻雙眼無神的模樣,很顯然,他過的並不好。
葛清秋心裡有些複雜,看了一眼好似十分害怕的林晉巍,問:“林老闆,你還認識我嗎?這段時間你都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卻不料這人並不回答,而是一邊後退,一邊亂揮著手,大喊著:“筱筱,筱筱你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儘管林晉巍是個瘋子,但也到底是個男人。
趙放看其瘋瘋癲癲的模樣,生怕他傷到葛清秋,連忙上前一把敲暈了他,然後轉頭問道:“這人姑娘認識?”
“嗯。”
葛清秋點頭,因想著雖說林席城是個混蛋,但至少林晉巍其實並沒對她做什麼,甚至還算對她不錯,便還是決定,暫時先不把此人的身份告訴趙放。
只模稜兩可的說道:“算是之前的朋友吧。他應該不是什麼探子,勞煩趙大統領命人給他梳洗一下,然後再讓軍醫診治一番,我過後再來看他。”
“是。”
……
深夜,當營地裡大部分人都悄然入睡之時,一道黑影躥進了葛清秋的帳中。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一入營帳,便目的明確的朝床上熟睡的人走去。
“賤人,去死吧!”
一聲憤恨的咒罵過後,那人將匕首狠狠的扎進了被子。<!--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