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三歲的兒子了,所以她希望江澤能夠代替她撫養這個孩子。
就是這樣短短几句口信,據說卻是讓江澤當場淚流滿面,對過去追悔莫及,恨不得立刻就要飛往國外,就算江燃的母親表示願意跟他一起撫養這個外人的孩子,他也堅持要拋棄這個家庭,因為他認為這段婚姻是他對初戀的背叛。
於是就這樣,一走十五年,杳無音訊。
江燃嘴角抬起一個冷峭的弧度,記憶不知怎麼回溯到他帶領龍喉在《餘燼》世界聯賽上取得總冠軍的那一天,在副隊代替他領完獎回來後,他在前來後臺祝賀他的組委會成員中,看見了江澤。
只一眼他就將那個男人認了出來,諷刺的是對方卻並沒有認出他,甚至上前寒暄時還溫和地笑著道:“說起來我還認識一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小孩。”
“……是你的兒子嗎?”
被這麼發問,江澤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不是,我兒子還在銀鬃的青訓營,說不準下一屆世界聯賽你們就能碰見了。”
“是嗎?”
江燃本以為他會憤怒,會掄起獎盃砸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但事實卻是他突然清醒得可怕,原本對在世界聯賽上相遇的期待,和獲得冠軍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都一掃而空,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悲哀、惆悵。
為什麼一個人會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呢?他心想,大概在這個男人心底,那個被他拋棄的小兒子江燃,那個他與對遊戲一無所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根本就不具備這樣的才能。
或許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江燃對遊戲那種純粹的熱愛就消失了,電競從此成了一份工作,既不是信仰也並不神聖,僅僅是用來擊潰他人的道具,冰冷又無聊,所以他之後才會在一場場決賽裡功虧一簣。
往事像潮水般一點點退去,江燃望著手裡的頭盔,忽然笑了笑。
也許是時候重拾初心了。
遊戲,就只是遊戲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記者:現在我們來採訪一下當事人閱讀完微博後是什麼想法?
江燃: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記者:後悔離婚嗎?
江燃:後悔以前沒在菜裡下毒。
第5章 跑路
《餘燼》重製後,舊版本的賬號依然能使用,只不過要把賬號資料重新匯入虛擬端。
江燃翻開說明書,很快就按照教程找到了遊戲頭盔上傳輸用的卡槽,但是他在龍喉時期操縱的角色賬號早就還給了俱樂部,所以現在能用的就只有一個平常私下練的小號,不過對於現在的《餘燼》來說,這兩者都沒什麼區別就是了。
因為《餘燼》的重製,是從職業、技能到裝備的全面重製,也就是說,舊帳號卡除了等級和氪金來的無屬性道具(寵物、外觀等)不變,一切都將回歸初始狀態,已經轉職的角色將復原,用過的技能點會返還,裝備自動兌換為等值的遊戲貨幣,任務以及成就點將清空,就連現在你捏造的角色本身,在上線後也會獲得一次重塑的機會。
而在此之前,需要遊戲頭盔將原本舊版的賬號資料轉化為虛擬端的資料,根據官網介紹,整個過程大概需要4——6小時,至於具體時間還是要看每個賬號的資料量。
不過江燃這個小號原本練度就不大,想來也用不了太久。
將帳號卡插入頭盔,江燃就放在一邊不管了,比起這個,他其實更關心的是明天的跑路計劃。
首先,等身高的風暴雞仔肯定是帶不走了,他得用單反多拍幾張各個角度的照片用作屏保。
至於其他東西就無所謂了,把膝上型電腦和生活用品帶齊就好。
心中規劃完畢之後,在這個準備跑路的前夜,江燃就開始了忙碌,他先是花了三四個小時忙活到半夜,拍了近1G的風暴雞仔多角度高畫質特寫,然後又在風暴身上薅了點絨毛,做成了一個8CM的毛氈玩具穿在了鑰匙圈上,最後才在窗外破曉的曙光中,摟著電磁脈衝槍疲憊的睡了過去。
而在昏暗的臥室內,站在床邊的風暴雞仔眼睛裡,機械的紅光悄悄一閃而逝。
……
下午2點,某電視臺。
休息室裡,周輔深靠在座椅上,靜靜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即使下一秒門被推開,他也還是保持著那副氣度從容的姿態。
“外面媒體還沒到齊。”經紀人紀明走進來,神情中透露著一股焦頭爛額的疲憊,尤其是在見到周輔深那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後,就更是忍不住苦口婆心道:“你真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嗎?……不要怪我嘮叨,但你想想啊!曝出離婚這種事情,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你,畢竟江燃他從來沒在公眾面前露過臉,現在又退役了,即使網上罵他的人再多,到時候網線一拔,恩怨照樣去他媽,再過兩三年也就沒人記得了……人家啥損失也沒有,可你倒是成了現成的靶子,等輿論發酵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人看膩賣慘的那一套,說你離婚還要踩前任一腳,太不地道什麼的,然後等你以後每次電影大爆,都會被人拿這段黑歷史出來科普,這根本得不償失啊!……輔深,要我說,咱們就此收手行不行?現在取消釋出會還來得及。”
經紀人可謂字字懇切了,但周輔深只是把弄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淡淡道:“不行。”
“…………”紀明深吸一口氣,揉了揉乾澀的喉嚨,道:“好,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江燃跟你結婚四年,四年啊!什麼人能忍受跟你同床共枕四年你心裡沒點13數嗎?你就一點情分都不念?我尋思人家也沒怎麼你吧?”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周輔深的神經,他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站起來,對著紀明道:“突然間跟我說什麼教呢?你是我的什麼人?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只是銀貨兩訖的僱傭關係吧?照我說的做就好,不用廢話。”
猶如被當頭一盆冷水澆過,紀明啞口無言,不過在周輔深身邊當牛做馬十年,心寒這種情緒他早就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繼續勸道:“就算你待會能演技超群,把輿論都帶到你那邊又能怎麼樣?……因為私人感情不打招呼隨意退出劇組,這事一傳出去,你在業界——”話還沒說完,周輔深就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姿態,摟起額前垂下的髮絲,向旁邊走了兩步,直接將身軀重重摔進柔軟的沙發裡,雙腿自然交疊成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勢,看也不看紀明,冷冷道:“他摘了婚戒。”
“啊?”紀明滿臉寫著懵逼。
周輔深伸出手,面容在五指的縫隙中陰晴不定:“他把我們的婚戒摘了,還放任江烽用那些蒼白空洞的檔案來踐踏我們的感情……”
他每說一句,臉上的陰鬱就加重一分:“你知道嗎?毀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