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樣的天氣既不能出門,又不能看見外面的景色,很容易令人煩躁,不過有謝斐遇的陪伴,虞池冉意外的不覺得無聊。
謝斐遇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的人,尤其他說話時,不緊不慢,偶爾幾聲輕笑,也讓人覺得盛滿了寵溺與縱容。
即便虞池冉心知他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可還是被謝斐遇三言兩語解除了防備。
一點一點,連周圍的空氣都被他的溫柔蠶.食。
“你要吃水果嗎?”虞池冉指了指旁邊的果盤,上面的水果都已被阿姨清洗,“我這幾天收到了好多慰問品,都來不及吃了。”
“小嫂子想吃什麼?”
“幫我拿個蘋果吧。”
虞池冉本以為謝斐遇會直接將蘋果遞給她,誰知他看了眼擺放在果盤上的蘋果和擺放整齊的工具,挽起袖子,帶上了一次性手套。
虞池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煩了。”
“沒關係,等會兒一起吃。”謝斐遇莞爾,牽起嘴角的樣子無比令人心動。
他沒有給虞池冉繼續拒絕的機會,謝斐遇轉了轉頭,看著五個蘋果,似乎有些糾結:“小嫂子想要哪個蘋果?”
“中間那個似乎不錯——你真的要親自削蘋果?”
其實還有一句話虞池冉沒說口。
你會削蘋果嗎?
不怪她懷疑,實在是圈子裡的大小姐大少爺們太多,別說削水果了,有幾個傢伙前幾年看見沒洗的桃子都會發出驚呼‘這桃子怎麼長毛了!’。
對於虞池冉的質疑和擔憂,謝斐遇一笑置之。
很快,他就用動作證明了,削蘋果並不是什麼難事。
修長的手指被一次性手套包裹,無端顯出了幾分禁慾系冷感,謝斐遇垂眸,手指翻轉間,像是在雕刻什麼舉世罕見的藝術品。
虞池冉呼吸一窒,強迫自己不去看他,扯了些別的話題。
不知怎麼,繞來繞去,竟然開始說起了兩人的家人。
虞池冉靠在軟軟地枕頭上,歪著頭:“我剛還在手機上看到了新聞,你兄長帶著我的姐姐在瘋狂掃蕩奢侈品店。”
她語氣揶揄,眼神中帶著些嘲諷和好笑,唯獨沒有傷心。
“兄長真是太過分了。”
帶著金絲眼鏡的謝斐遇坐在病床旁,將蘋果切成合適的大小,擺在碗裡,端到了虞池冉的面前。
手機螢幕亮起,謝斐遇垂眸掃了眼上面有助理發來的訊息,勾起唇角,眼神中閃過嘲弄。
他沒有放下挽起的袖口。
下一秒,謝斐遇再次開口,語氣溫柔。
“兄長實在不懂珍惜,換做是我,絕不讓小嫂子受這麼多委屈。”
恰逢傅昭玄推門而入。
這句話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22.衝突
見進來的人是傅昭玄, 虞池冉收斂了嘴角輕鬆的笑意。
她還算冷靜,沒問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想也知道,畢竟是傅氏太子爺, 他能動的手腳太多了。
所以,虞池冉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你今天來找我, 看來是同意我那天的建議了?”
傅昭玄抿唇, 上前一步, 企圖更靠近虞池冉一些:“冉冉,我們好好談談, 沒必要鬧到那種地步。”
虞池冉輕哼一聲,靠在身後的軟墊上,並不想理他。
坐在床邊椅上的謝斐遇起身,不著痕跡地擋住了虞池冉摁下呼叫鈴的手。
病房裡有三個人,卻分成了鮮明的兩個世界。
一邊暖如春日, 另一邊如墜冰窟。
傅昭玄張了張嘴, 他想問虞池冉知不知道他能進來病房費了多大功夫, 她憑什麼用那樣虛假的藉口敷衍。
憑什麼對他這麼冷淡,卻對謝斐遇這般好。
憑什麼……
憑什麼不對他笑啊。
“我只是來看看你。”連傅昭玄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蒼白無力, 趕忙將手中的禮物放在了桌上,“這是給你的禮物。”
禮物?
虞池冉挑眉,看向了那個袋子。
橘盒黑邊,上面的英文字母霸氣張揚,還有那個特殊的金紋標識。
是Y家的包。
聯絡到今天下午的新聞,虞池冉不難想到,這又是傅昭玄和虞安瀾逛街後, 在虞安瀾的‘建議’下,購買的產物。
如同那條粉鑽手鍊, 東西是好的,可惜送的人實在令人噁心。
“拿走。”虞池冉厭惡的皺眉,“別來噁心我。”
傅昭玄一愣,完全沒想到虞池冉是這種反應,按照他好友徐睿的說法,即便再生氣的女人,在收到禮物後,不也該是興高采烈的嗎?
他心中仍以為虞池冉是在鬧脾氣,下意識開口:“冉冉,別鬧了……”
謝斐遇上前一步,拿起了包裝精美的禮盒:“既然小嫂子不想要,兄長還是自己收好。”
傅昭玄心中暗罵,這又關你什麼事?
還不等他開口,下一秒,傅昭玄的目光被謝斐遇腕上的那塊表吸引,幾乎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他猛然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虞池冉。
“你居然把這塊表給了他?!”
虞池冉緩慢地眨了下了眼,冷淡道:“是有如何,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頓了頓,忽然揚起了一抹笑意,身體前傾,牢牢地盯著傅昭玄的雙眼。
“傅昭玄,冷靜一點,你對著別人歇斯底里的樣子,會很醜。”
她用最溫柔的的嗓音,說出了最殘忍的話語。
傅昭玄心中一痛。
他猛然間想起,自己似乎也曾對虞池冉說過相似的話。
曾經隨口而出的話語化為最尖銳的利劍,統統刺向了他的心房。
直至親身經歷,傅昭玄才終於明白,被在乎的人冷言冷語,是一件多麼令人難過的事情。
他試圖剖開胸膛將真心奉上,可惜對方根本不屑一顧。
胃裡如同被火灼燒,傅昭玄有胃病,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此時慘白著一張臉,恨恨地看了眼謝斐遇:“冉冉,你別聽他的,他才不是個好東西——是不是他騙了你,得到了這塊表?”
謝斐遇擋住了他蒼白的臉色,不讓虞池冉看見,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