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唐氓通,笑呵呵的,一臉的神秘。
今日本是陰沉的天氣,待趙恆出了宮門後,更是浮雲四塞,狂風大作,暴雨突襲。
趙恆擰眉,他當真是信了唐氓通的邪,什麼命中註定的玄術,純屬胡扯。
這般狂風大作的,姑娘哪裡有出來的!
今日正好是欽天監休沐,小綿兒更是不會出門,去他的什麼命中註定的玄術。
一路上,偶遇了不少內侍和官員,正要開口說話時,忽然在茶館的門口看到了他心尖尖上的那個女人。
只見房簷兒的雨跟斷了的手串珠子似的滾落下來,在雨霧迷濛中,他的小綿兒梳著墮馬髻,全身白衣,也不知跟素光說了什麼,唇角噙著笑意,兩頰微現梨渦,比明珠美玉還要嬌美絕麗。
趙恆從玉綿驚訝的眉眼裡確認到,這次的巧合委實是奇怪。
今日他說要去誠意侯府辦差,不回府。
玉綿又恰好休沐,想著和素光出來逛逛散散心,不想竟逢上這場子暴雨。
因為她身子不太好,淋雨就發熱,所以茶館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她還是在這裡等雨停。
雨未停,倒是等來了趙都督。
靜默了片刻,趙恆略略看過小路上淋成落水狗還掛著大笑的唐氓通,不由負手轉過申去。
唐氓通卻笑得更肆意,朝著玉綿道:“秦姑娘,你的確是我們都督命定的姻緣。”
玉綿微微蹙眉,一臉的茫然。
趙恆聽了,轉身瞪向唐氓通,只見唐氓通臉色一白,勒緊馬韁繩,快馬加鞭的跑了。
不過一路跑一路笑,他就知道,從方才趙都督出吏部不說話開始,他就覺得趙都督肯定偷著跟著做了,所以故意說得慢慢的,好讓他能跟的上。
只是不想,連他都不信的玄術,竟然真的應驗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
總歸,他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的趙大都督心上的確有了秦玉綿,且分量還不小。
趙恆斂起眉眼,大步走向玉綿,牽住她的手,淡淡道:“走,送你回家。”
素光雙手交叉,不是回府,是回家。
玉綿看向趙恆,見他眉宇間似乎有些複雜,還以為他誠意侯府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便道:“我無妨,一會子雨停了回去便是,都督去忙即可。”
趙恆目光下移,看到她指尖微微對的發白,不由一陣心疼。
她是素來怕冷的,淋雨又會發燒,還不知在這裡等了多少個時辰,風雨冷寒,懂得手都發了青白。
趙恆沉默不語,卻把外袍脫下來給玉綿披上,眉宇帶著微微的不悅,朝著身後的素光道:“怎麼不給她帶些防寒的衣裳,回去領罰。”
素光正要認罪,卻聽玉綿抓住趙都督的手,給她解圍道:“是我不許她拿的,旁人都不拿,只有我一人,似乎是怪異的。”
素光聽了,望向玉綿的目光裡多了好感。
趙恆見玉綿執意護著素光,便也不再說旁的,冰涼的大掌攬住她的纖腰,“走,回家。”
玉綿抬頭看向趙恆,見他清俊的眉目裡帶著堅定,便乖乖地點了點頭,“好。”
趙恆一路上無話,聽著馬車外細密的雨,只是腦中心頭卻有一件事兒很是明晰,他似乎發現自己當真喜歡上跟前這個小人兒了。
從希冀她就是那個命定,到發現時的欣喜。
儘管面上未說,但是他卻很明確剛才見到她驗證玄術的“命定”時的歡喜。
到了府邸,他像是突然想來一般,差人拿出了櫥櫃裡那件紫色的衣裙給玉綿換上。
玉綿對這樣特別柔和的衣裳其實是穿不習慣的,平日裡也是穿著女官袍,現在被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頓時就有些尷尬的低頭擺弄裙角。
十五歲的少女,垂首斂眉,絳紫色衣裙襯托的她更是美豔高貴。
趙恆看著他她,目光冷淡,言語卻認真道:“你可願為妾?”
“……”
玉綿苦笑了一下,他想納她為妾……
他本就生的高華貴重又風流倜儻,京城的確是不少的府門貴女削尖了腦袋的想往都督府鑽,哪怕為妾。
若從外室上升為妾,大部分的貴女也樂意。
畢竟,趙都督這等俊秀又權勢滔天的權臣,沒有女人會討厭。
趙恆望著玉綿,眼裡好像有期待。
玉綿小手兒交疊,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卻指著外面的玉蘭花道:“今年玉蘭花倒像是開的不錯。”
趙恆順著她指著的方向望去,玉蘭花早已經凋謝,全是些枯乾的花枝杆子,哪裡是開的好?
趙恆不遠不近地望向旁處,玉綿說著剛才在茶館聽得新鮮事,二人默契地不提方才為妾的事。
皇帝的壽辰雖然是過去了,可是那些為皇帝賀壽的皇親貴胄卻都沒有散去。
尤其是那些從藩地來的,他們常年不在京城,如今得了機會,自然要好好玩一玩。
再者那些來賀壽的地方官員的家眷也隨著來了,公子小姐,隨著長輩在京城逛逛,指不定也紅鸞星動,月老賞識,覓得一良緣。
再者,大梁的察舉制還存在,得了京城貴人的賞識,指不定就能魚躍龍門,成了朝廷的棟樑。
所以那些年輕俊朗的公子還有貌美秀麗的小姐,都會在京城的夜市上還有香火鼎盛的大佛寺去拜拜佛。
因為方才那檔子為妾的事兒,玉綿也算是因禍得福,被趙都督領著去了香火鼎盛的大佛寺。
地方上來的那些地方官,不知從哪裡聽來了秘聞,說是朝廷的大官會來大佛寺定期的燒香祈福,想要被舉薦的秀才,可在大佛寺附近投宿,一旦機會好,就可以得了貴人的青眼相加,一時魚躍龍門,成了人中龍鳳。
所以很多年輕俊朗的秀才,一到了晚上得了空,就會來大佛寺。
玉綿瞧見這些新鮮的倒是極為感興趣,正眼花繚亂時,忽然見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衣的明俊少年,手裡提著一壺酒,唇角掛笑的靠在大佛寺的門廊柱上。
只是,佛家禁酒,所以被守門的小沙彌,聲聲驅趕著。
那些秀才紛紛指指點點,正在這時,另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少年一把拉開那飲酒的明俊少年,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