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一熱的折騰,盧彥兮明顯感覺體力不支,頭昏腦漲,身體似被抽筋扒骨般萎靡,他靠著馬桶沿兒,一陣一陣地喘不上氣,胸膛裡總有一隻鉅鹿在莽撞。成千上萬的小蟲爬向四肢百骸,密密麻麻啃噬他的經脈骨肉。沸騰的熱血轟地一下,頂開了慾望的壺蓋,一股熱乎乎的暖流從褲子底下流出來。
盧彥兮一下子便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挨不住情慾的炮擊,低賤地把淫蕩呻吟宣之於口。
叩叩。
精準敲門的蔣文鳴陰惻惻地笑道:“小美人兒,味兒這麼濃,可怎麼躲我啊?”
他只能聞出資訊素的濃淡,卻無法判斷這股濃郁的味道代表什麼,他的腳伸進了縫隙,像只張嘴的鱷魚張牙舞爪,道:“開門,你味兒這麼騷,怪不得陸少非你不可咯。我不碰你,我就單純要錢,夠意思吧?”
盧彥兮哆哆嗦嗦地掐著自己的喉嚨,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你敢……你敢我就……咬舌自盡。”他說得決絕,有破釜沉舟的意思,蔣文鳴一怔,只得訕笑:“何必呢,小美人,你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就沒意思了。這樣吧,我門口等你冷靜會兒,再進來咱就好好說話了,行嗎?”
盧彥兮狠狠掐了把大腿肉,保持清醒道:“滾——”
蔣文鳴的黑影褪去了,盧彥兮一頭磕在馬桶沿兒上,額頭腫起一個大包,可他無暇關心,身體的罷工使他絕望,為什麼就不再多給一點時間?為什麼又來折磨他?
他用手揉了揉細嫩的胸脯,乳尖的敏感使身下愈發洪水滔天,這就宛如毒品上癮,越是難受越是想要,他隔著T恤把乳尖掐了又掐,火辣辣的刺痛感通知他超載負荷了,於是他又下移尋找另一扇通往快樂的門扉。
活潑的陰莖頂起了褲襠,他閉著眼給自己粗魯手淫,冒出頭的傘尖被他死死握住,反而馬眼裡的淫水像裝了個小噴泉似的往外湧,淌滿他的手心手背。
慾望的源頭深深埋藏在瑟縮的隱秘之地,根本不是自慰和忍耐能夠輕易解決的。
涎水不受控制地流滿了下巴、脖頸,他又朝馬桶沿兒上猛磕了一記,試圖保持清醒。可他太想要了,就像曝曬在露天的蚯蚓,垂死翻滾,渴求雨露。他靠自己的杯水車薪根本無力拯救整片荒漠,眼前只有一條路,可他不想選。
他再也不想讓任何Alpha觸碰他的身體,他噁心,他寧可就這樣被慾望熬死。
恍惚間,他又聽見一串輕微的腳步聲,是蔣文鳴來收拾他了嗎?
不……盧彥兮叫不出一聲,熬紅的眼在黑夜中閃爍著淚光,可他沒有哭,他發著抖,縮緊溼淋淋的身體,只要對方破門而入,他就咬斷自己的舌頭!
叩叩。
門又被敲響了,盧彥兮把臉埋在雙臂下,故作鎮定地擠出一個字:“滾……”可他的滾綿軟無力,聽上去像幼兒置氣。
叩叩。
門外有人道:“盧彥兮,是你嗎?”
這個過分熟悉的聲音只問了一句話,就足以使盧彥兮的淚奪眶而出,他忙不迭地應下:“是、是我……嗚……是我……”
雛鳥歸巢,扁舟回港,遊蕩的心有人來接了。
可片刻後,門外的那個聲音似乎隱忍著什麼情緒,略帶一些咬牙切齒的語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又發情了?”
又?是了,懷孕的人,不可能還有發情期。
盧彥兮不是白痴,自然懂得,但他根本回答不上這個淺顯到令人發笑的問題。
第四十章
如果盧彥兮是匹諾曹第二,那麼他在慈母村公交站臺上撒的謊,第一時間就會因為鼻子頂穿車廂而被拆穿。他的謊言是拙劣的,演技是生硬的,但辜驍仍是選擇相信,他給予了這個Omega足夠的尊重,但對方沒有珍惜。
當他簡單的提問如此輕易地堵住了盧彥兮的嘴,叫對方難以回答時,他應當即刻轉身離開這間黑暗的廁所,留下對方自生自滅。
然而如此算盤的下一秒,身前的隔間門幽幽地打開了,一個未知的空間緩緩展現在辜驍面前。這是一座幽深密林,裡面草物茂盛,野獸橫行,一隻受傷的野鹿跪趴在草垛中,它的後蹄被獵人精心設計的獸夾鉗住,血流如注,無法動彈。
他忍著巨大的傷痛低低抽噎,嘴裡還惶惶地呢喃著:“對不、對不起……對不起……”
有什麼理由丟棄那顆避孕的膠囊呢,他在半山道上就乾嚥了下去,藥卡在喉道里好一陣才滑落到腸胃裡。他不是什麼未雨綢繆的預言家,也不會預知辜驍選擇悄無聲息地離開他。一切瘋狂的謊言都是臨時起意,都是當場杜撰,他甚至做好了如果辜驍拖他去醫院做檢查,他就倒地撒潑的準備。然而辜驍什麼也沒多問,相信了他說的一切,還為他退了高鐵票,重新去市區租了一輛私家車。
撒謊就是駕駛一輛沒有剎車的車子,無論你想不想繼續開,你都不得不開下去,因為沒有退路。除非你偏離主道,一頭撞上電線杆,來個車毀人亡。
盧彥兮顫抖著把一隻手舉起來,朝門外的辜驍伸去,他以一種等待被拯救的姿態望著辜驍。蓄滿淚的眼眸在黑夜中閃爍著螢火般的微光,他是跌落人間的安琪拉,渴望聖者用寬容的懷抱重新接納他。
辜驍一直把自己當做聖者來修行,他要做志願者中的優秀標兵,企圖用道德高標準要求自己。這就需要他成為一位近似耶穌般的存在,他受難、受害,但他不能抱怨,默默扛下一切。
看來是高估自己了。辜驍當下如是想道,他沒有伸手去拉住盧彥兮遞過來的手,而是姿態高不可攀地俯視趴伏在馬桶邊上的Omega:“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身下的水又悄然湧出一片,盧彥兮向前傾去,想靠近些Alpha的身體,結果屁股一挪動,吱呀吱呀的擠水聲就響徹靜謐的公廁。
Omega羞愧地撲過去,抱住Alpha的雙膝,紅腫的額頭磕在堅硬的膝頭上,喉嚨裡灌滿鼻水的嗓子又淒厲地開口:“對不起……救我……辜驍、救救我……對不、對不起……”他像一臺老舊的洗衣機,工作時發出零件一起攪動的破碎聲音。
辜驍嗅到了他極度低姿態的求愛的資訊素,可自己始終維持著鎮定,被欺騙的怒火如果這麼容易消除,世界上就不會有復仇一說。他把盧彥兮一把拽起,一手卡住對方的咯吱窩,一手扶著門框,左腳將人和門抵在一起,右腳抬起來把馬桶蓋掀下,再一個靈活的閃身,他一屁股坐上了馬桶蓋,將盧彥兮橫倒下抱在了懷裡。
飢渴難耐的Omega天真地以為聖者施恩了,雀躍地埋進對方懷裡,想汲取一些溫暖和香氣,冷不丁卻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杏花味道。他一頓,兩隻爪子驀地將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