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否帶我一道去?”
嶽金鑾還未回答,嶽金吾便代她拒絕了,不耐道:“你去什麼去,字寫這麼難看,還不如我妹妹,不在家好好練字,來日科舉考不上,豈不是還要怪我們沒有好好督促你了?”
衛蘭頗:???
嶽金鑾“嘿嘿”一笑,牽著嶽金吾的手,拍馬屁道:“哥哥所言極是,表哥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吧,這廟會開好幾天呢,你明日自己去也是一樣的。”
她也不管衛蘭頗是何種心情,兀自跑出去了。
馬車在府外等著,臨行前,溫采采還給她披了件小斗篷,套上帽子,搓了搓她的小臉,“早些回來。”
“孃親,我知道啦!”嶽金鑾親了她一口,脆生生的笑。
今兒一道出去的分別是衛燕禮、秦師道、周則寧、葉枕戈與韓舒枝。
幾位小公爺、小世子、小將軍再加上兩位將門虎女湊在一處,走在街上是何等的威風,他們都是家喻戶曉的霸王,因為其中周則寧最為溫潤清和,一度有人扼腕嘆息,說是好好的玉石掉進了染缸裡。
幾個十幾歲出頭的小孩扎堆,把街上能玩的都玩瘋了,不知不覺便到了夜裡,廟會前的燈耀如白晝,小販雲集,吆喝聲不絕於耳。
嶽金鑾本來挽著韓舒枝的胳膊,突然手裡一熱,好像被人牽住了手。
她回頭看去,見劍眉星目的葉枕戈咧開一口大白牙,目光灼灼的對著她笑,“阿柿,人多,你年紀最小,仔細走丟了,我牽著你罷。”
嶽金鑾心想,有道理。
萬一有拍花子的人把她擄走,她又小又沒力氣,還沒有韓舒枝一身功夫,怕是要完蛋。
同為將門子女,葉枕戈與嶽金鑾從來是最不避諱的那二人,手牽著手,影子都要疊在一起了。
秦師道笑道:“咱們小將軍這是怎麼了,平日裡大步流星,這會居然要阿柿牽著走。”
葉枕戈臉一紅,“我偏要牽,怎麼了?你若是嫉妒,有種從我手裡搶走?”
周則寧、衛燕禮與韓舒枝都笑。
秦師道連忙搖頭,“罷了,我雖想牽,只怕阿柿不願,阿柿最想牽的人,應該是太子殿下,才不是咱們呢。”
“可太子對阿柿一點也不好……”葉枕戈晃晃嶽金鑾的手,眉眼似有星光濺落,小聲道:“阿柿,我不是說太子不好,可你能不能別搭理太子了,你總對他笑,可他根本不看你。”
嶽金鑾聽見太子二字,臉上一團笑意銳減,像是被抽空的魚池,只剩池下僵硬垂死的鯉魚。
瞧瞧,連少年時的玩伴都看出來太子的心思了,她上一世居然瞎了眼睛,硬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嶽金鑾彎了彎唇,“我才不想牽太子。”
她握緊葉枕戈的手,“我牽著你們就夠啦。”
葉枕戈孩子氣地笑了。
秦師道聞言也笑,“既然如此,我也要牽阿柿的手!”
葉枕戈當然不讓,兩個人鬧作一團,周則寧在旁搖頭輕笑,嶽金鑾很可惜今日沒有帶燈草出來,不然他們倆就能早點談戀愛了。另一邊,衛燕禮悄然走到韓舒枝身側,輕咳一聲,伸出少年還不算寬厚,但卻溫暖的掌心,“……你也比我小,怕你走丟,讓我牽著你?”
韓舒枝握住他的手,仰頭一笑,“好呀。”
今日雖不是元宵,但已有小販賣燈了,嶽金鑾自小便喜歡這些亮晶晶、黃燦燦的東西。
她在四周的花燈上張望一會,忽然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停下步子,揉揉眼睛,那人還坐在那兒。
一身玄衣,垂眸持燈,眉目叫燈輝照的明淨疏冷,分明是一團澄黃的燈色,落在他身上,卻似遠古遺落了千百年的月華,落寞清寂。
韓舒枝叫她,“阿柿,怎麼不走了?”
嶽金鑾突然掙開葉枕戈與秦師道的手,穿越人海奔了過去,遙遙道:“我去尋一個人,你們不必等我。”
沒人追的上她。
紅衫如杏,她嬌小的身影錯進人群,一晃便不見了,宛如失落水面的一枚芍藥,在決意出發的那一刻,沉潛無蹤。
賣燈的小販那兒,有一道小巷。
嶽金鑾走進去,果然看見秦恕坐在人家門前的臺階上,長身修倚,剪影如繪,一手搭在膝前,一手提著花燈,無趣地在指尖旋轉著。
燈下的流蘇投下黑影,搖搖曳曳,他濃長的睫毛也垂下密影,輕顫著掩住沉靜的目光,一眼也不往巷口看去。
嶽金鑾試探著叫他,“秦恕?”
她聽見自己的胸腔裡,心臟隆隆在響,因為沒料到會在這兒見到他,她除卻驚訝,更多的是歡喜。
秦恕聞言,動了動。
嶽金鑾確定是他,笑眉舒展地撲了上去,“秦恕,你出宮啦!”
秦恕任由她撲進懷中,掌心一展,卻沒有抱住她,懷中傳來小姑娘甜淨的蜜香氣,他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卻面無表情地將她推開,“自己站好。”
嶽金鑾被他推開,煞是委屈地輕聲問他,“怎麼了呀?”
秦恕遭到質問,眉心一跳,心中更加憋悶。
他冷冷提高燈盞,將小姑娘照了個清楚,審訊般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剛才到底牽了幾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秦恕:假的吧,說喜歡我,轉頭去牽別的男人。
嶽金鑾:?他們都是小孩子,不是男人。只有你是男人。
☆、第三十章
嶽金鑾心虛。
她把小手往背後一揣, 在羅裙上擦了擦,又蹭了蹭,“嘿嘿, 也沒幾個,也就一個……”
秦恕冷漠。
嶽金鑾:“……兩個。”
秦恕繼續冷漠。
嶽金鑾把擦乾淨的手伸出來,“就三個!真的沒有了!”
她也就牽了葉枕戈、秦師道與韓舒枝,其他兩個小朋友,她還沒來得及牽!
秦恕盯著她白玉似的掌心看, 少女生的白, 掌紋也淺,燈火一照,只能看見數條密集秀氣的小褶。
嶽金鑾被他看得不安, 小手攤開又握緊,乾淨的十根指頭,透著清淺如芙蕖尖尖的粉,小聲嘀咕,“那你到底要不要牽我呀?”
她剛說完,指頭便被攏住, 然後手掌也被牢牢握住了。
秦恕起身牽她,“走吧, 去廟會。”
嶽金鑾偷偷笑,手也忍不住一晃一晃的,秦恕垂眉看她活潑的手,“這麼開心?”
“開心呀!”嶽金鑾被他發現了, 索性正大光明的笑起來。
未來皇帝的手哎,給誰牽不開心?
秦恕提燈往前走,兩個人的身影一長一短, 還有團游來浮去的燈影作伴,便是在無人的靜默小巷裡,也不顯寂寞。單是兩隻手指尖相融的溫度,便足以驅散雪夜的蕭冷了。
“那就一直握著,一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