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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的自在非你們這些天界的人所能體會，在下不知道哪裡討饒了你們這些天界的人，聽你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事情，但不管如何，我都會一直生在這凡間，死在這凡間。”

看來還真是找過他說親了，這樣的如玉的公子能被連續說親一點也不奇怪。

“公子世無雙，前來提親的人自然比旁人多，平添了許多憂愁也是可以理解。”舒窈淺笑。

“讓姑娘見笑了，只是你們這些自稱是來自天界的人真是捉摸不透，我根本就無心眷戀成仙，又何必強求呢？”

“我想……我想你應該是誤會我了。”舒窈覺得她有必要解釋一下她的身份，可看這白衣公子對凡間似有他自己的看法，忍不住問道，“難道公子喜歡凡間的女子？”

“世人云只羨鴛鴦不羨仙，自是希望能找一個凡間的女子相守白頭。”

“……那……那那日的女子的哥哥前來說親，為何你不答應？人家可是凡間女子。”

“凡間女子頗多，唯在下只鍾心一人，其他女子與我何故？”白衣公子侃侃而談，態度十分的堅決。

舒窈一聽這話，心想這難道就是凡間的姻緣，看這白衣公子說得這樣堅決，莫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他的歡喜之人？

難道上次路過聽到的相思之曲就是為他歡喜之人所奏？

舒窈隨即瞬移到茅草亭中坐下，幻化出撫仙琴，將那日聽到的相思之曲彈奏了一遍，白衣公子聽得忍不住緩緩走過去。

白衣公子不敢相信這曲子舒窈竟能彈奏，驚訝的看著舒窈，想起那日在河畔撿到的荷花燈盞。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姑娘是如何知道這首曲子？”白衣公子驚問道。

相思了無益，恨不曾相識！

“公子有所思，可知那女子亦知有所思？”舒窈雙手按弦，冷冷的問道。

“她可以不知道我相思，但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相思她，如此，在這兒竹廬靜時，亦是我最開心的時候。”白衣公子幸福的說道。

舒窈有些吃驚的看著白衣公子，這是凡間的什麼道理？那位買花燈的大娘為何沒有告訴過她？

“公子作的曲子十分的好聽，想必哪日你歡喜的那位姑娘聽到了一定很開心，願意與你白首偕老。”

“姑娘你是……”

“我不是那位說親的粗漢的妹妹，也不是替天界哪位神仙說親的仙人，你大可放心。”舒窈淺笑，“只是那日路過竹海，被琴聲所吸引，加之身心俱疲，所以會掉落這竹海里，被你所救，公子救命之恩，舒窈銘記在心。”

白衣公子連連回禮道。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公子是個坦蕩之人，舒窈只是被公子琴音所慕，若有打擾，還請見諒。”

舒窈說完準備回到天界，卻在幻形的那一瞬被白衣公子喊住了。

“等等！”白衣公子見舒窈回頭一笑，無處安放的眼神忍不住躲避，“……在下有新曲，可否請姑娘鑑賞？”

“可以。”

舒窈一笑，走回茅草亭下等著白衣公子拿出古琴也坐下來。

挑弦時，舒窈的心被震了一下，她抬眸望著全神貫注奏琴的白衣公子，這首曲子怎麼像溪水一樣潤進她的心裡。

曲調緩緩，悠悠不息，挑起之間打動人心，好似每個聽到這曲子的人都在感傷奏曲人的愛情，又在為奏曲人祈禱，希望那個人能早點發現奏曲人的思念，早點來到他的身邊。

“為何要這般思念她？你可曾見過她？”琴音一落，舒窈的眼淚就傾瀉而下，哭著問白衣公子。

“從未見過她，但我知道這個世界有個她。”

“從未見過她，卻愛得這麼深沉，思念這麼濃烈，而她可能會永遠不知道世界有一個人這樣愛著她，值得嗎？”

“既然愛了，談什麼值得呢？”白衣公子笑得十分的坦然卻堅定。

舒窈不信，她將鬼帝拿給她的那首曲子重新彈奏了一遍，白衣公子聽後，面色沉靜，一聲不吭，舒窈見狀問道。

“此曲呢？”

“相思本是世間毒，何故詢問解藥處，忘得湯泉飲三瓢，不知那人家何處。”白衣公子長嘆一聲，“姑娘此曲是何人所有？”

“你說什麼？”舒窈以為她聽錯了，這白衣公子怎麼知道這首曲子不是她所作。

“此曲蒼勁有力，曲風婉轉流暢，姑娘蕙質蘭心，溫婉如水，自是不是作曲之人。”

舒窈大驚，眼前這位白衣公子乃十全之人，頓時好不佩服，想不到這凡間懂樂之人竟是如此厲害。

一時忍不住和白衣公子聊起了凡間的曲子與天界有何不同。

一直到夜深，所有的燭火亮起，他們還在說個不停，那相思的情感慢慢澆散，填補的是對樂曲的切磋與探討。

末了，舒窈抬頭看看星空，依依不捨的說道。

“人人都向往天神成仙，可以長生不老，公子何故如此眷戀人間？即使有心愛之人，尚可成為仙人時點化即可。”

“凡間生命有終點，唯愛永無止境，倘若我去了天界，還未找到那位心愛之人，何處點化？”

舒窈瞬間覺著這句話頗有道理，二話沒說，告別了白衣公子回了天界。

剛推開昭雲殿的大門，就看到竹伈和綠煙跪在地上，往裡走去，卻看到王母娘娘一臉怒氣的坐在正殿之上。

“娘娘。”舒窈上前跪下來行禮，“舒窈見過娘娘。”

“去哪裡了？”王母娘娘問道。

“天河。”

“到底去哪裡了？”

舒窈看了看一旁的怯弱弱的綠煙和竹伈，堅定的說道。

“天河。”

“放肆！”王母娘娘一拍桌案，怒道，“本宮是如何說的，你可有記住。”

“不能出昭雲殿！”

“既然知道為何觸犯！”

“籠中之雀見籠門已開，怎會再侷限籠中，顧舒窈有違娘娘之命。”

“你倒是挺誠實！”王母娘娘冷哼一聲，“今日起，不得出昭雲殿！”

“是！舒窈遵旨。”

王母娘娘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昭雲殿，竹伈和綠煙連忙扶起舒窈。

“上神，你為何要這麼說……”

“娘娘來多久了？”舒窈輕輕推開竹伈和綠煙說道，“反正想回到籠中去，又怕說什麼得罪了誰呢？”

“剛剛帝君來了，問了我們上神去了哪裡，娘娘才進來，幸好有帝君說話，娘娘且信了。”

“他來做什麼？”

“說是來看看你。”

舒窈回了寢殿，關門時，對竹伈和綠煙說道。

“我想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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