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隻貓凌虐至死,還帶走了它的屍體和魂魄,我是收魂師,怎會與我無關?”閻酆琅大方地承認身份,緊盯楚玉綾的後背。
果不其然地,楚玉綾轉過了身。
“你說你是收魂師,那你能讓我見一個人嗎?”
“不能。”
他回答得很果斷,也很決絕,然後他就在楚玉綾的臉上看見了失望。
“呵,你倒是拒絕得很快。”楚玉綾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對閻酆琅說,“那大師想知道些什麼?”
閻酆琅轉身想把醫館的大門關上,卻被楚玉綾給制止了,她說整個北隍城都知道她楚家和查家的過往。他頓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門框上微微收緊,隨後便放下了。
“那便從你楚家何故被害開始吧。”
楚玉綾的嘴角微微下垂,說:“何故被害,我至今也不知究竟何故被害……”
閻酆琅不解,他發現楚玉綾的神色開始緩和,不再像剛才那麼幽怨,倒開始符合她的年紀來,後面的話,也的確證實了這一點。
三年前,我正在北隍城的西城區布醫,給一個七旬老嫗施針,她兒子就從外面闖進來,告訴我,查光希叛軍而逃被抓進城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手上的針都掉在了地上,我來不及去撿,跑了出去。我跑啊跑啊,我生怕我到得晚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那時候是盛夏,我從城西跑到城北,跑得我兩腿發軟,跑得我渾身被水浸溼,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用盡性命去跑。
城北的牆真的好高,我抬頭望去,只有黑壓壓的一片。
我看見他了,他在高牆之下,被關在籠子裡。
我拼命地往裡面擠,他們就拼命地往外抵,我永遠也接近不了他,他也永遠無法看見我。我求前面的人,能夠讓一讓我,他們說叛軍逃兵應該處死,這種人上了戰場就是把北隍城置於死地。我擠在人群裡,胸口發悶,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然後,我就被擠出去了。
我不知該怎麼辦,渾渾噩噩地走到家門口,看見在門口裡踱步的爹。
“爹……”
他看見我,好似外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他一把把我抓緊家裡,神色凝重。
“我們不嫁了,我們和查家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可我實在沒法理解為什麼,他回答我,一輩子寡婦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和榮華富貴,你要哪個?
我告訴他,我要清白,我要真相,我要查光希。
“啪!”
“蠢貨!”
這是我爹第一次打我,他從前是多麼喜歡查光希,我跟他說一句查光希的好,他總要回我十句,末了還會告訴我,我要是能嫁給這樣一個保家衛國的熱血好男兒,是福氣,是給祖上添光。
可他現在又說:“叛軍逃兵,其心可誅!你要是還想嫁給這種人,那真是叫老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你以前最相信的人就是他,跟我天天讚美的人也是他,為什麼他現在最需要信任的時候,你叫我離開他?”我說。
我看見爹的臉色變了,他說:“信任?一個叛軍逃兵還有資格要我的信任?你知道他害死多少人嗎?整整八萬!八萬!”
我的腦袋又一次出現了空白,他曾經為了一個被抓的小兵,不顧反對毅然隻身深入敵營,他連一個兵都不願意放棄,又怎麼會忍心害死八萬將士?
於是我告訴我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如今他深陷泥潭,我就算是死,也要跳下去和他一起。”
我爹被我氣得渾身發抖,嘴唇都泛白了,手顫抖著指著我,說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叫我滾,再也不要進楚家的大門。
我從家裡出來了,那時候我身無分文,我在踏出家門的一瞬間,有一些後悔,我後悔自己竟然沒有帶點銀兩出來,想要見查光希,銀兩必不可缺。
閻酆琅在這時候看見楚玉綾的臉上出現一絲惆悵,他對銀兩沒有太大概念,唯一知道的就是一萬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因為看那財神爺的樣子就知道。可他覺得玄青辭應該值這個價,畢竟那一身皮的確少見。
“那你後來如何?”他問道。
楚玉綾喝了一口水,笑道:“楚家世代從醫,我別的沒有,只會治病。”
所以我去了北隍城第二大醫館。
我沒有直接去找查光希,因為我知道,從審問到定罪,要走好幾道程式,一來。一時半會兒他還死不了,二來,我要是這時候去,到時候我也被牽連進去,那就沒有人會替他查清楚了。
所以我就在那醫館裡待著,那醫師問我:“你爹是宮裡的御醫長,向來和我們世俗醫館不對頭,要是被他知道他在我這裡從醫……”
我告訴他,我已經和楚家沒關係了,那醫師一臉吃驚,卻也同意了。我每次問診,都會在診金里扣一點兒,沒過幾天,我就有了一點銀兩,我拿著這些銀兩,去關押查光希的天牢,想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
只是沒想到,光是開天牢的大門,就花光了我這幾天所有的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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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二十三章 設計害兄查光耀
我當掉了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死了。我是我爹親自接生下來的,聽我爹說,等我出生,就要把我爹送給我孃的定情信物傳給我,說是好意,說不定我以後也會有像我爹這樣愛我孃的人出現。我看著那隻鐲子離我越來越遠,想要見到查光希的慾望也越來越強烈。我再一次去了天牢。
這一次,大門打開了,我拿著手上剩餘的三分之一的銀兩,見到了他,我就看了一眼,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爛了,血凝固在一起,顏色都是暗紅色的。隔著好遠,我都能聞到一股惡臭。
跟在我身後的小兵說:“一階跑軍逃兵有什麼好看的,再過幾天,他就要被問斬了!”
我沒有說話,視線越來越模糊,我好像看見他的頭抬起來了。我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他,往前走了兩步卻被小兵拽住了。
“你幹什麼?”
“他是我夫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