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起明天的安排,他道,“我明天一早就要跟李鴻羽去特調部。”
江域一隻手落在青年頭頂,撥弄著烏黑的頭髮,“去做什麼?”
“去問問青曇子的天魂,到底為什麼要專程把學姐弄到鳳嶺山來。”陳嶺也想越奇怪,傍晚才遇到學姐,晚上就有人故意使計謀讓他再次夢到。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還是在道觀裡。
他睜大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手指抓著男人胸口平展的襯衣扯了兩下:“你說,不會是觀裡有人想害我吧。或者背後主使神不知鬼不覺得跟著摸進來了?”
“都有可能。”說起觀裡,江域想起了李道玄,他眉頭微蹙,“離開鳳嶺山之後,你見過李道玄嗎?”
陳嶺搖頭:“眉間,晚上跟李鴻羽回來好像也沒看見他。”想起男人之前對李道玄突如其來的警惕,他急忙坐起來,認真問道,“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讓我把三尸蠱的事說出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有東西在男人的袖子裡蠕動。
陳嶺:“……什麼鬼!”
江域:“三尸蠱。”
這東西屬於超高危物種,江域不可能將他隨便放生或者給別人,陳嶺離開前將三尸蠱給他以後,他就一直放在袖子裡。
三尸蠱接連兩次聽到有人叫自己,探出腦袋。
大概是多看幾眼吧,陳嶺覺得這玩意兒也沒那麼噁心,就是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還是能聽懂人話的那種。
陳嶺還沒上手,三尸蠱就自己從男人的袖子裡爬出來,順著床爬到了陳嶺的膝蓋前,抬起身體,仰著腦袋看他。
看著看著,蛇信子吐了出來。
陳嶺:“……”
江域把它撈回來,隨手丟去桌子上。
陳嶺沉默片刻,問:“這東西怎麼辦?”
江域道:“隨你處置。”
陳嶺想起昱和山,一隻黃大仙,未來還會有兩隻鸚鵡,還有一隻德牧,哦,他房間門上還掛著一個五銖錢。
他問:“它以前幹過壞事嗎?”
江域掃了三尸蠱一眼,語氣肯定:“沒有,它身上幾乎沒有沾染血腥味,應該是剛養成不久。倘若你不喜歡,我便把它殺了……”
“算了算了。”陳嶺從最後幾個字聽出幾分冷厲,知道老祖宗是真的對三尸蠱沒有憐憫之心。
他想,既然三尸蠱既然長得像蛇,是不是習性也和蛇差不多了?
“它打地洞嗎?”陳嶺問。
江域:“你問它。”
“……”陳嶺還真轉頭問了一句。
三尸蠱連忙沿著桌腿爬到地上,類似飯糰一樣的三角腦袋立刻懟到了地上,還沒看清是如何操作的,三尸蠱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小堆土和一個小小的圓形洞孔。
陳嶺:“……那把他暫時留在昱和山吧,讓他擔當蚯蚓的角色,幫忙鬆鬆土什麼的。”
三尸蠱:“……”
江域笑著摸摸青年的頭,再無禮的要求在他這裡都會得到同一個答覆:“好。”
三尸蠱的去留問題被暫時決定下來,言歸正傳。
陳嶺:“你是不是對李道玄有意見?”
老祖宗很少表現出對一個人的好惡,李道玄算是頭一個。每次見到李道玄,老祖宗身上多少都會染上些許冷感,尤其是說話時,疏離的態度十分明顯,其中還帶著一絲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尖銳和戒備。
“沒有意見。”江域的臉微微繃著,眸色暗了幾分,“李道玄此人不簡單,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煞氣。”
這種煞氣並不濃烈,但若是將其放在一個脾性溫和的修行人身上,就顯得有些突兀怪異。
陳嶺:“有言,煞氣即兇穢之氣,邪惡之氣。”
“李道玄身上不該有這些東西。”江域的指腹在青年臉上滑動,動作散漫,語氣卻十分嚴肅,“總之,小心為上。”
陳嶺的臉被撫摸得有點癢,擋開男人的手,他困惑道:“身染煞氣的人怎麼會當上特調部組長?”
身上沾染了凶煞之氣的人,雖然上陣殺敵時會表現出不一樣的勇猛,但也容易被邪祟入侵神志,找到弱點,進而搶佔身體上身奪舍。
江域:“我派人去查一下。”
陳嶺:“查什麼?”
江域:“生死簿。”
“你想看他有沒有被別的東西控制?”陳嶺的重點忽然歪了,“生死簿你想看就能看?”
他眼珠子一轉,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不信,你就吹牛吧。”
江域將高大的身體往下移,額頭抵住青年的額頭:“激將法?”
陳嶺撇嘴說沒有。
江域摸了摸他的臉,語氣少見的有點得意:“生死簿而已,若是你想,就是輪迴池我也能帶你去看一看。”
陳嶺揪住男人領口的衣服,微眯起眼睛,用威脅的口吻說:“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
江域面不改色地用自己的手包裹住青年的拳頭:“你的心上人。”
陳嶺:“……”
這是什麼要命的回答。
但不可否認,土味情話什麼的土歸土,親耳聽到還是有點難為情。
“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陳嶺睜著眼睛看他,心裡比吃了蜜還甜,回憶起方才老祖宗一本正經的語出驚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江域不會告訴他,這又是江盛行那老不正經的灌輸給他的,“無師自通。”
“行行行,你厲害,戀愛天賦max。”陳嶺把腦袋埋進男人懷裡,聞著對方的味道,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江域在他頭頂輕笑一聲,再次輕輕拍打青年的後背,沒幾下,就感覺懷裡的人身體發軟,沒骨頭似的往裡鑽。
他低頭親吻青年的髮旋,趁著對方聽不見,光明正大的佔便宜:“晚安,老婆。”
大概是第一次說出這麼肉麻的話,江域說完忍不住抿了下唇,泛紅的耳尖讓他虛弱了他周身的凌厲。
就像是佔有了寶藏的惡龍,他輕輕把人又往懷裡攏了攏,密不透風的抱住。
青玄觀的清晨與市區或者昱和山都不相同。
尚未睜眼,便已經聽見觀裡的道士們做早課的聲音。
陳嶺抬起一隻手遮住眼睛,翻個身,身旁的位置還帶著溫熱的體溫,但人已經離開了。
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正準備一下床去洗漱,敲門聲響起。
李鴻羽拿了早餐過來,見陳嶺居然才起,有些錯愕,舉著東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嶺扶著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等等,我馬上好。”說完就抱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院子裡的公共衛生間。
李鴻羽把早餐擺到桌上,雙手放在岔開的膝蓋上,安靜等著,視線漫無目的的打量周遭,最終停在了陳嶺的揹包上。
揹包被隨意的丟在床腳,拉鍊開著,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