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一下,黑著臉不做聲了。
討論陷入僵局,兩人都不說話了。
宋清時一遍又一遍地放神念查探房間裡的越無歡的生命體徵,想治療方案想得有些頭疼,走投無路時,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對這些事缺了點感同身受?兩輩子連飛機都沒打過的人,怎麼能理解被男人壓著做那些事的噁心?不理解怎麼能找到病源?
神農嘗百草,受盡百毒,方得藥理。
他是不是該效仿一下?
“應該很痛吧?”宋清時悄悄摸了摸後面,自言自語道,他對這種事的知識全部來自生理衛生課,然而課本只講述男女之間的知識,男人之間怎麼做屬於自學課程,不在宋學霸的學習表裡,但感覺撕裂傷會很痛。
安龍看見他動作,耳朵都豎起來了:“什麼很痛?”
西林蠱王雖然專精殺人,但是治療方面也是大師級別,否則也進不了藥王谷的門。
宋清時覺得還是可以和他做些學術交流的:“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床笫之事,你清楚嗎?”
安龍使勁地按下快翹起的嘴角,嚴肅道:“略知一二。”
宋清時狐疑地看向這隻阿拉斯加。
安龍整個人看起來光正偉岸,充滿正氣,彷彿監獄裡改造成功,洗心革面,隨時可以上臺演講八榮八恥的道德標兵,馬上要為社會主義奉獻愛心。
看來是真的反省了。
25、心裡有鬼
宋清時和安龍研討了人體結構、生理衛生、肛腸科和撕裂傷等醫學問題,並進行了激烈的學術爭論,吵著吵著就認真了,雖然兩人都沒有和男人做過,但宋清時有相關的治療案例,分析起來有理有據,而安龍卻無法證明自己的理論,所以被駁斥得節節敗退。
安龍負隅頑抗:“仙界有很多恩愛的同性道侶,比如望月仙尊和武陵仙尊,鶼鰈情深,形影不離,如果這事如此痛苦,望月仙尊怎麼會甘心承受?”
宋清時反擊:“因為望月仙尊喜歡武陵仙尊,不捨得對方痛苦。”
安龍無奈地問:“為何你會這樣想?”
“我就是這樣想的,”宋清時很認真地回答,“區區撕裂傷而已,又不是忍不了,男子漢大丈夫,為了喜歡的人應該堅強點,總不能讓對方痛吧?”
安龍聽得想大笑,差點憋不住正經表情,要露出狼臉了。
小清時真是太可愛了,可惜身上兩種靈火難纏,紅蓮玄火需要靈力引導調動,冥界幽火則是需要靈力壓制,如果用手法封印他的靈力,冥界幽火便會瘋狂衝出體外,燒盡身邊所有東西,如果選擇不封印靈力,則兩種靈火齊出,難以抵擋。所有控制和禁錮類的法寶法術都對他無效,對戰時只能選擇殺死,無法選擇捕捉囚禁,或是威逼……
好可惜,否則他早就把寶貝搶回萬蠱門,藏起來慢慢哄了。
安龍死死忍住笑意,嚴肅道:“咱們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這種事需要實踐才知道答案。”
宋清時覺得這話有道理。
“別指望我,”安龍亮了一下自己的魁梧身材和恐怖刺青,“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人,還在孃胎裡沒出來,就算想幫好友也是有心無力。”
宋清時覺得這話也有道理,阿拉斯加的相貌身材和性格,壓根兒沒人敢靠近,更別說對他做這種事了。
安龍衷心建議:“你自己去試試?”
宋清時有些遲疑。
“我不建議你隨便找人嘗試,”安龍做出靠譜的分析,“如果真如你判斷那樣會很痛,你受傷後毒火會有失控的可能性,非常危險。最好找有足夠實力,而且對你性格比較瞭解的人嘗試。”
宋清時反駁:“我對冥界幽火的控制力有信心,只要靈力在,就算昏迷都能壓制住。”
安龍拼命甩著看不見的狼尾巴,正色道:“藥王尊主威名赫赫,誰敢碰你?你在仙界有能做這事的好友嗎?要不我來犧牲一下,從醫學的角度來幫你研究清楚是什麼感覺。”
雖然覺得他的態度怪怪的,但分析和理論都沒錯。
宋清時思考了整整一刻鐘,最後還是拒絕了這個提案:“不要。”
他是個醫學生,並不覺得做這些事有什麼羞恥的,這是人類三大本能慾望之一,繁衍生息的基礎。他也不覺得同性之間做這種事很羞恥,因為自然界裡,幾乎所有動物都出現過同性的行為,包括他飼養的小白鼠,也有公鼠看上另一隻公鼠的事情。所以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對這種問題,就像和師兄師姐們談論古代花柳病的治療歷史、婦產科疑難雜症、艾滋病的防治等等,沒什麼尷尬的。而且現代男男女女的戀愛分分合合,婚前同居也有很多,他不談戀愛純粹是沉迷醫學,沒有這方面神經,並不是在意貞潔。
他拒絕的想法也很簡單:安龍是直男,沒必要勉強一個喜歡女人的男人去上男人。而且他的家教很嚴格,不接受玩弄感情。他一直覺得男子漢敢作敢當,不管是對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做了都要負責,和對方奔著結婚或結道侶去……
所以,他完全不想對阿拉斯加負責!
做個好朋友就算了,養在家裡,藥王谷會被拆了的!
安龍見他猶豫,總覺得有戲,試圖再從自己公狗腰和器大活好方面勸一勸,態度有些急切,不夠自然,露出了興致勃勃的狼臉。
宋清時起疑:“你該不是又在耍我吧?”
阿拉斯加耍過他的次數罄竹難書,信任感幾乎為零。
安龍開口想駁:“沒有!”
宋清時仔細想想,提出新的疑點:“你剛剛的表現很像心中有鬼,想看我笑話的時候。”
安龍想起自己的黑歷史,竟無言以對。
宋清時覺得自己可能鑽牛角尖了,重點不應該是做這種事很痛苦,而是和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會痛苦萬倍,他決定放棄:“算了,這事感覺不靠譜,是我心急孟浪了,以後不要再提。”
安龍只覺快叼進嘴裡的肉飛了,悶悶蹲角落懊惱。
皓龍不知從哪裡游過來,完全無視沮喪的主人,爬上宋清時的腰撒嬌。
宋清時本想摸摸它,但神念一動,察覺越無歡醒了,趕緊把蛇扯下來,丟到安龍身上,匆匆忙忙往回跑。
皓龍爭寵失敗,整條蛇都傻了。
安龍安慰地拍了拍它腦袋:“別難過。”
……
越無歡醒來,呆呆地在床邊坐了一會,呼吸順暢了許多,但腦海依舊混亂,無數記憶碎片攪在一團,情感變得亂七八糟,現實的不堪和噁心,幻境中的幸福和快樂……他渴望那個人,渴望得幾乎要瘋了。
他顫抖著,緩緩起身,走向鏡子,愣愣地看著眼角下的淚痣,忽然有了奇怪的念頭。
如果沒有這顆淚痣,會不會變回幻境中,被那個人喜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