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的模樣,便是從小千嬌百寵,恐怕沒那麼多心思。
明成公主笑意真誠了些:“你能掛念本宮,已經很好了。那個酒樓叫什麼名字?本宮讓人去查。”
不管那個大夫有什麼本事,先找來看看,也是不虧的。
“在好味居,半個月前的事。”沈莞答道,又怕是自己多事,難免有點忐忑。
話說到這,明成公主也要去見別人了。
她站起身,這才看了沈莞身邊的李弘禹一眼。
跟旁人的態度不同,明成公主神色算是溫和,似是無意道:“本宮見過你的試卷,條理清晰,頗有見地。比那不成器的老三好多了。”
這句話讓沈莞驚出一身冷汗。
明成公主口中的老三,自然是三皇子。
怎麼明成公主還見過李弘禹的試卷?難道說皇上也?
沈莞還來不及細想,明成公主款款離去。
沈莞震驚的對李弘禹道:“皇上,皇上見過你的試卷?!”
沈莞的表情太過驚異,眼睛瞪的極大,倒是讓李弘禹覺得好笑,語氣都帶了玩味:“是啊,我好慌張。”
“肯定慌張啊,皇上為什麼看,難道說。”後面的話沈莞沒說,原本要更加緊張,卻正好看見李弘禹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才知道,是被李弘禹戲耍了。
李弘禹怎麼會為這種事緊張啊!
當時傳出來說,李弘禹可能是皇子的時候。
李弘禹也什麼表情都沒有!
見沈莞就要炸毛,李弘禹好笑道:“走吧,帶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沈莞假裝嗔怒,“又要轉移話題,捉弄我了,也不哄哄我。”
李弘禹略一遲疑,不動聲色道:“如何哄?爬我肩膀上哭一回?”
沈莞話一說完,羞的滿臉通紅,強裝鎮定:“我才不看,丹青的畫應該畫好了,我去看看!”
沈莞語氣還算正常,只是腳步走的飛快,像是逃一樣。
只留李弘禹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中帶著深思。
☆、第 22 章
第22章
沈丹青的畫交上去,雖說過了第一輪初選。
但接下來的匿名遊客評選之時,只是反應平平,最後的頭名自然跟她的畫沒有關係。
得到頭名的,卻出乎眾人的意料,竟然是禮部侍郎家的陳小姐,一幅秋日登高圖,得了滿堂彩。
畫的則是一家男女老少攜手秋遊登高的場面。
父慈子孝,其樂融融。
陳小姐本人非常溫和,得了頭名頗有些激動。
這幅畫確實好,就連古板的周祭酒也誇了幾句。
可見其畫技精湛。
沈丹青看著人前的陳小姐,手指縮緊,心裡說不清的滋味。
偏生三皇子走到他們身邊,冷嘲熱諷道:“是誰提前準備了那麼久,竟然連第二輪比試都沒過,這還好意思大張旗鼓的去秋遊。”
在沈傢俬塾,三皇子也就剛開始傲氣了些,後來不知道為何不再找他們麻煩。
有時候就算沈莞出言諷刺,三皇子裝作沒聽見。
此刻被三皇子嘲諷,沈丹青下意識道:“我為什麼連第二輪都過不了,三皇子還不清楚嗎?”
這句話說完,沈莞心道不好,剛想開口,被李弘禹攔了一下。
沈維也聽見沈丹青的話,並不看沈丹青,只朝三皇子彎腰道:“殿下,是家裡的學生無禮,還請見諒,回去後定會好好責罰。”
這已經不是沈莞出面能解決的事情。
大庭廣眾之下,就連沈莞也需對三皇子客客氣氣,哪輪的到沈丹青說什麼。
“好你個沈丹青,竟然對三皇子這麼不客氣,拉下去杖責十棍。”
不等三皇子說什麼,他身邊的太監蔣方立刻道。
蔣方其實這會心裡也奇怪,明明沈家人已經把沈丹青的畫拿走了,怎麼還是沒用上?
不過能讓三皇子以為,自己差事辦成了就行。
沈焱跟李弘禹不說,蔣方自然也不會告訴三皇子真相。
但到底心虛,知道三皇子不爽沈丹青跟沈莞走的近,這才趕緊開口,好讓三皇子心裡痛快點。
果然,三皇子欣賞的看一眼蔣方,分明是在誇他做的好。
三皇子的近侍一開口,立刻就有高大侍衛前來,襯的沈丹青更加瘦小。
侍衛一來,沈丹青立刻看向沈莞,顯然是想讓沈莞求情。
可在眾目睽睽之下,沈莞剛想說話,就趕緊後腰被人掐住。
但凡動一下,那雙手力氣就大些。
若不是知道自己背後的人是李弘禹,沈莞肯定早就逃走了。
沈莞知道李弘禹的意思,這事不能插手,別說是沈丹青先出言不遜,而且有哥哥在,怎麼也輪不到她出頭。
沈莞只覺得後腰滾燙,似乎要被灼燒一般,幸好李弘禹衣袖寬大,他們站的也靠後些,根本沒人注意到自己腰間還放著一張大手。
這會沈莞哪有功夫想別的,後腰緊繃,就趕緊又癢又燙,若不是臉上了粉脂,恐怕臉上都要滴血了。
沈維開口道:“秋日山居是才子佳人遊玩之地,在這打他,怕是擾了眾人清靜,不如回了沈家再罰。”
這意思是罰他們認了,只是給個面子,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罰。
但這還有什麼區別,雖說沈丹青是個小人物,但以後再提起沈丹青,難免會想起來。
這就是被三皇子在秋日山居打了板子的人,丟人的很。
“可是,本來就是。”沈丹青還未說完,被一旁的沈笑墊腳捂住嘴巴,顯然不讓她再說下去。
三皇子冷笑,此刻有些貴氣逼人:“本來就是什麼?你的畫跟本皇子有什麼關係,別說汙衊本皇子,就是汙衊普通人,也要拿出證據。沈丹青,本皇子也是看在一個私塾的份上,才對你網開一面,否則不是打板子這麼簡單了。”
三皇子說的在理。
畢竟什麼證據也沒有,空口白牙汙告皇子,這算什麼事?!
見著沈丹青被拖下去,塞到馬車裡送出秋日山居。
沈莞才覺得身後的手掌緩緩鬆開,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腰間的手指又流連了片刻。
見著沈莞神色懨懨,李弘禹開口道:“在京城,要學會的一條,便是審時度勢。她不該在這個時候發難。”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當今皇上明面上唯一的兒子。
另一個不過是鄉下來借讀的旁支子弟。
此刻身份之懸殊,沈丹青但凡為教她養她的沈家考慮一點,就該嚥下這口氣,蟄伏起來,再給那位致命一擊。
秋日山居回去,沈家子弟神情皆是不好。
他們原以為作為沈家子弟,就足以被人重視。
以往去逛街也是頗受重視。
到了秋日山居才知道,他們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