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覺得有些燥,他站起來把T恤撩了撩,開始來回走動,“他來我們酒吧喝酒,就認識了。”
不等聞觀再問,他繼續說,“你是啥時候給他做的心理疏導?”
聞觀一臉無語,“我忘了。”
祈無病哼笑一聲,“那就是失憶前。他今天來我酒吧喝酒了,說暗戀你很久,為了你喝醉好幾回。說真的,你以前也太花了,撩一個霍瞑也就算了,連同事都要……”
聞觀覺得這麼一帽子扣下來,實在不太合適,他站起身搭著祈無病的肩,把他壓到床邊坐下,有點無奈,“我知道我時不時的變化和異常讓你覺得不安,別擔心,我會證明的。”
他語氣平靜,卻輕易的掀起了死水裡的浪潮,“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想操的人,就你祈無病一個。”
祈無病彷彿在坐過山車,坐到頭軌道卻斷了,最後那句的衝擊讓他的頭懵了三秒。
他字字艱難。
“你……想操|我?”
聞觀微微一笑,“嗯。”
他俯身,聲音小了些,“我嘴上的傷口,你也幫我擦擦藥吧,擦完去睡覺,好嗎。”
祈無病看著他越來越近的眼睛,“我覺得你那個建議特別好。”
“什麼?”
他輕輕的貼上來,傷口互相觸碰。
唇上的藥膏是涼的,那點柔軟卻是熱的。
“先約會吧,別的不著急,我挺喜歡柏拉圖精神戀愛的。”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溫柔和繾綣。
好像真的只是在碰觸著分享那泛著涼意的藥膏,淺嘗輒止,卻是比撕|咬更讓人顫抖。
“疼麼。”
“疼。”
“下次還這麼咬麼。”
“看心情。”
很安靜。
卻好像聽見了另一種聲音。
是心跳聲。
“咚—咚—咚—”
頻率一致。
第39章
以特殊方法上完藥的兩人淡定分開。
一個看似沉穩的坐到床上,裝模作樣的拿起一本書開始看。
一個同手同腳,表情還帶著故作的不耐走向沙發。
表面看著都挺騷挺能撩。
其實都是紙老虎。
祈無病躺下,捂住了眼睛,耳朵遲鈍的紅了。
他睡著了。
做了個夢。
他看見自己站在酒吧檯,正在擦杯子。
餘光注意到角落裡坐著的一個人。
他戴著黑色棒球帽,整個人隱在暗處,慢悠悠的喝酒。
下巴弧度是熟悉的冰冷。
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總是默默的,看似不著痕跡的出現在自己周圍不遠不近的地方。
是巧合麼。
還是說,他是特意跟著自己的?
祈無病想了很久,覺得他是在擔心,擔心自己會自|殺。
聞醫生還有這麼不自信的時候,他是怕自己的能力不行,醫不好嗎。
祈無病一直覺得自己很怕死,連疼痛都不想承受,福哥死去的打擊讓他無法控制的斷了藥,但他內心,卻還是不敢死的。
想死的心情,就和想去健身房的心情一樣。
僅止於想想而已。
聞醫生醫他這麼久了,應該很瞭解。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整天跟後邊兒。
變態似的。
戴著帽子的男人突然抬眼看了過來。
眼神是從未見到過的暗沉。
祈無病猛地睜開眼睛。
夢醒了。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死的那天,聞觀也有跟在後面嗎,他看到了嗎?
自己被車撞到,鮮血流了一地,整個身體破碎漸冷。
白色和紅色交織的汙穢。
他都,看到了嗎。
天光熹微。
已經是早晨了。
這還是祈無病第一次夢見死前的事。
陌生又久遠。
好像是上輩子的記憶了。
他揉著額角,冷靜許久,才緩緩起身。
早餐的香味漸漸瀰漫。
聞觀還是起的很早,只是這次他沒有提前離開。
祈無病洗漱完擦著半乾的頭髮走到廚房,驚奇的發現他竟然在煎蛋。
男人穿著襯衣黑褲,妥帖精緻,手腕上還戴著手錶,一副精英模樣,和身上的卡通圍裙格外不搭。
他手裡還拿著個鍋把,表情冷漠裡透著不耐煩。
似乎煎個蛋就把他所有好心情都煎完了。
“……我還以為,你會去買早餐。”祈無病靠著門框懶洋洋的開口。
聞觀頭也不回,“我是你傭人麼,還得特意下樓給你買?”
祈無病嘴角勾著,“那你親自給我做,是以什麼身份啊。”
聞觀語氣冷淡,“本來給福哥做的,你就一順帶。”他把雞蛋和煎好的培根放盤子裡,轉身遞過來,“所以,你覺得我什麼身份?”
祈無病接過來,眯著眼睛低聲說,“主人?”
聞觀:“……出去,再這樣告你性騷|擾。”
祈無病“嘖”了一聲,“真無語,不是你騷的時候了。”
昨晚的不經意告白。
關係的進一步曖|昧發展。
都壓根兒沒起什麼作用,一點變化都沒有。
一個早餐,吃的一點都不浪漫心動。
祈無病咬著蛋,看著對面坐的聞觀,彆扭開口,“不是說要約會麼,去哪啊。”
聞觀喝了口牛奶,慢條斯理的切著盤子裡的培根,“去圖書館吧。”
祈無病:“……你認真的?”
聞觀“嗯”了一聲,“我一會兒去趟警局,你自己去孤兒院找霍亂聊聊,等下午市圖書館見。”
祈無病把蛋當成聞觀咬,惡狠狠的,“合著你眼裡的約會就是去圖書館看書?”
聞觀扶了扶眼鏡,不慌不忙的解釋,“別一副看不上的態度,浪漫程度不比電影院差。”
祈無病往後一靠,非常不樂意,畫畫都覺得又漫長又枯燥,別提看書了,還不如殺了他,“我不去。”他冷硬拒絕。
“不去也得去。”聞觀斬釘截鐵,毫無商量餘地,“下午我去接你。”
祈無病還想說什麼,被聞觀伸手直接用一根手指頭堵了嘴,“這個話題結束。”
確定了情侶關係就跟他媽沒確定似的。
人家戀愛都是這麼談的麼?
祈無病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拒絕了聞觀要送他的建議,祈無病不等他一起,跟福哥道了個別就走了。
真當自己很閒嗎。
約個屁。
他沒直接去孤兒院,而是去了一趟林陽的店裡。
周老太還坐在輪椅上,腰間的繩子詭異的掛在那,很蟄眼。
“你去歡瑞幹什麼?”林陽聽到祈無病此行目的,眼睛都睜大了。
祈無病淡淡的說,“我侄子在那兒,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