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漫不經心的,鬆鬆懶懶的還挺好聽。可他說的內容就像是死神的低吟,讓人失去希望。
張嬸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本是渾濁的眼睛更加腐朽。
靳擇琛像是沒看到一樣,又輕飄飄的落了句,“啊,忘了說,他現在當保安的這家公司應該也沒幾個月就要倒閉。您既然是安瑜以前的鄰居,咱們都是鄰居我也提前提醒您一聲,您還是讓他提前找新的工作吧。”
“不過像他這種有案底的,想找工作怕是也難。我那倒是還缺幾個保安,看在您以前沒少幫安瑜家的面上,我倒是可以破例僱用他。”
靳擇琛也沒看張嬸的反應,直接牽著沈安瑜走了。
張嬸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和剛剛碰瓷時的不緊不慢不同,這次是直接跌了下來,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滿腦子只有,我兒子有案底了,他沒工作了,他再也娶不上媳婦了。
她本來不過是看著路邊停了輛車,看上去又大又幹淨,和她平日裡在鎮子上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樣。於是她起了點壞念頭,能碰上瓷就碰,碰不上就拉倒。
可是一看這車主人竟然是沈安瑜,那個嫁進豪門的小丫頭。她對豪門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可看電視上也知道豪門很亂沒準過幾年人家就看上更年輕的姑娘。
到時候還不是把她休了再娶,不如這時候多撈點錢,也給她送點。這樣即使沈安瑜成了破鞋,讓她家柱子娶回來也不是不行。
可現在,不但柱子沒了工作,還有了案底。剛剛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沈安瑜嫁的人,那男人低頭和沈安瑜說話的時候一臉溫柔,沈安瑜看他時也一臉嬌嗔。
兩人一看感情就很好。
完了,現在什麼都完了,她家的柱子可咋辦啊。
張嬸坐在地下嚎啕大哭,惹的也不知誰家院裡的狗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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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瑜現在腦子很亂,她有一堆想問的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兩人的手到現在還牽著,這是記憶裡他們第一次牽手。
腦子亂,心也很亂,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弄得她呼吸都有些紊亂。
可最終這些又全部暫時消散,最終只剩下兩人緊握的手。靳擇琛手上的溫熱觸感慢慢傳到她的掌心,將她冰涼的手指一點點暖熱。
沈安瑜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打破現在的沉靜,她低聲開口找了個最安全的問題,“你怎麼知道張嬸的兒子是誰啊,而且你竟然還知道的那麼詳細。”
“你手機被偷那次,蔣楠順便找到了那幾個保安的資料。”靳擇琛語調有些慢,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有些漫不經心,“我看了幾眼,那些資訊剛好和張嬸說的差不多。”
“哦……”沈安瑜還處在某種微妙的嬌羞中,隨口應了聲。過了會才反應過來,音調都不自覺的拔高了些,“什麼?你說你只看了幾眼就記住了?!”
沈安瑜震驚的看著他,這人一天要處理那麼多事,看那麼多資料合同的,腦子裡的資訊量海了去,竟然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調出有用資訊。
這還是人嗎?電腦還差不多。
“所以你可以過目不忘?”
靳擇琛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個說法實在是太過中二。他沉吟片刻,實事求是的解釋道:“如果重要的東西,我看兩遍會記住,並且能達到永久性記憶。一般的東西看過一遍,只會有點印象。”
“沒有你說的……”這個說法還是有些羞恥,靳擇琛頓了下才說:“過目不忘那麼厲害。”
沈安瑜的嘴不自覺長成了個O字,喃喃道:“你這個技能已經很逆天了……難怪你以前不聽課不寫作業高考都能考這麼好。”
當年沈安瑜還一直擔心,如果靳擇琛考不上大學怎麼辦,那她豈不是就不能再看到他。
可是沒想到成績一出,人家比自己還考的高了五分,直接年級第一。
當時不單沈安瑜震驚,整個學校師生都瘋了。直到現在,大家每次考試也都敗靳擇琛這個考神,乞求考神降臨到自己身上不學不看也能年級第一。
原來這個黑馬是有“過目不忘”buff技能加成啊。
“安瑜,”靳擇琛忽然叫她。
“嗯?”沈安瑜還在為自己無意間解了臨城附中數萬師生多年謎團而感到高興,此時她微微仰頭,嘴角還帶著明媚的笑意。眼睛微微彎起,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靳擇琛微楞,覺得自己的心口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他輕咳了一聲,和她靜靜的對視:“我之前沒陪你回來,是因為工作忙,你別亂想。”
他本不欲和張嬸那樣的人打交道,剛剛說的那些話也太過咄咄逼人,換做是以前他不會這樣呈口舌之快。
可當他出來,看著沈安瑜眼睛微紅強忍著怒氣被欺負的時候,什麼教養風度全都被拋之腦後。
靳擇琛的聲音不再像以往那樣松懶,多了些鄭重其事,讓沈安瑜一愣。
過了會兒,沈安瑜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安慰她張嬸說的那句話。
一股暖流如潺潺流水般劃過心頭,可瞬間沈安瑜有些驚慌,那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他豈不是也都聽到了?
她剛剛好像有點兇哦。
沈安瑜輕輕勾了下手指,小聲問,“你什麼時候到的啊。”
靳擇琛垂眸,看著頭耳尖通紅,頭都快要扎進胸口裡的人,勾了下唇,“在她說我靠不住的時候。”
他的語調有些輕快,像是調侃。
沈安瑜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處在一種既尷尬有羞恥的混亂之中。
“……哦。”
兩人就這樣一直牽著手走著,直到腳邁進家門的時候,沈安瑜才想起什麼。
略微跳腳在靳擇琛耳邊小聲說:“我媽說什麼你也別往心裡去,你知道他們老年人都這樣的。”
靳擇琛挑眉問,“什麼樣?”
“就……催婚催生催二胎嘛。”沈安瑜有點不好意思。
靳擇琛微微蹙眉,話連起來就是讓他別把要孩子的話當回事,她不打算要孩子?
雖然孩子不是他現在的計劃之內,可是這話由沈安瑜嘴裡十分隨意的說出,他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沈安瑜沒看出身邊男人的不爽,當著父母面手牽手算什麼嘛,雖然有點捨不得還是將靳擇琛的手甩開,先一步走了進去。
還把他手甩開了?
靳擇琛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眉頭蹙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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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
劉媛香女士坐鎮指揮,擀皮的力氣活交給了沈遠成,沈安瑜母女倆負責包。
而向來遠庖廚的靳擇琛只能坐在一邊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還得時不時的受來自老岳父的冷眼。
沈遠成沒事就內涵幾句,“這男人啊,在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