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又委屈,卻是不敢再說什麼。
這不到半天的相處,他們也都看得出劉志剛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要是和徐衛軍這麼一說,徐衛軍還能想辦法替他們收拾下,可劉志剛分明是懶得搭理他們,他們要不願意住的話,人家還高興呢。
才剛到西陽生產大隊,姚榮梅四人就後悔了,這大隊隊長都這個德行,大隊裡頭其他人能好到什麼地方去。
“不,我們願意的,隊長您辛苦了。”
孫建設衝著劉志剛恭維道。
劉志剛哼了一聲,“你們先把東西放下,雖然你們今天剛來,但是也得下田掙工分。”
“對,對。”
孫建設點頭贊同。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初來乍到,不規矩點兒,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然而。
當這四個人被孫建設領著到豬棚的時候,四個人臉色都綠了。
這豬棚裡頭養著兩頭病歪歪,瘦了吧唧的豬,還沒走近的時候,他們大老遠地就聞到一股臭味,等到豬棚旁邊,往裡頭一瞧,孫建設險些沒吐出來,這豬棚裡滿地都是豬糞。
“你們今天就負責打掃豬棚,暫時先讓你們負責這裡,一天算你們兩個工分。”
劉志剛說完這話,就轉身走人。
孫建設四人臉色都紫了,這打掃豬棚這麼髒的活就兩個工分,要知道,在隔壁東風生產大隊,就是除一早上的雜草,都有三個工分了。
孫建設四人,現在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第 32 章
孫建設四人的下場傳到東風生產大隊的時候, 所有知青們都是一個機靈, 這事要是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不得氣死,乾死幹活,忙裡忙外,還就掙到兩個工分,這擱心性差點兒的, 怕是得活活氣死。
徐衛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不小心就來了個殺雞儆猴, 嚇得大隊裡頭的知青們一個個規規矩矩,那男男女女更是恨不得離著對方有三米遠,下田幹活也不用人三催四請,一到早上公雞叫,立即起身下田掙工分,這勤勞程度, 都快趕上大隊的村民了。
村民們瞧他們這麼勤勞, 也都改了觀, 不像以前那樣的排擠他們, 而是主動教他們怎麼彎腰插稻苗,怎麼澆水除草抓蟲子。
一來二去,兩邊人相處的倒還算是不錯。
蔡書記下鄉來走訪的時候, 瞧見兩夥人熱火朝天地在田地裡幹活,回頭就把徐衛軍一頓誇,誇得徐衛軍都樂得找不著北, 回家的時候,愣是去供銷社買了二兩白酒回家去。
“不年不節的,買什麼酒啊?”
蔡小草瞧見他買酒回來,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媳婦,今兒個咱們書記誇了我那麼一大堆話,咱們不得慶祝慶祝。”徐衛軍笑嘻嘻把酒放在桌上,衝著爸和兄弟們說道,“咱們今兒個晚上都碰一杯。”
“行啊,老二,咱們不醉不休!”
徐衛國哈哈大笑著說道。
劉翠花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瞧了眼徐衛軍手上的那點兒酒,“就這點兒酒還不醉不歸,你們倒是想得美,么兒,你拿些錢再去打點兒酒,順便買點兒花生米下酒,咱們今晚給你二哥慶祝下。”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三毛錢遞給了徐衛家,眼下是七月份了,縣城初中也放假,徐衛家前幾天就回了家。
“誒,好。”徐衛家接過錢,朝外走去。
“媽,您這是……”
徐衛軍是受寵若驚啊,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他媽這樣的待遇。
“你也別多想,這回是看你實在是幹得不錯。”劉翠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隊長難當,這幾年能幹成這樣,媽心裡頭也放心了。”
得了劉翠花這話,徐衛軍心裡頭比被蔡書記誇獎還高興,他當晚喝得酩酊大醉,還抱著徐衛國,兩兄弟對著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嚇得隔壁王奶奶都跑來看是出什麼事,結果瞧見這兩個傻子對著哭的時候,王奶奶臉色就沉下來,虎著臉扭頭就走。
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號喪呢!
七月一到,天氣便熱起來了,日頭一天比一天曬。
老徐家人口眾多,天天都要挑水,實在挑不過來,這天氣一熱,又是要喝水,又是要洗澡,還要做飯,十幾口人用的水實在是太多了。
在七月底,劉翠花在一天吃完晚飯,大傢伙在院子裡乘涼的時候,突然就說道:“咱們打一口井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輕描淡寫,就好像是決定明天早上是喝稀粥還是吃麵條一樣。
可她的這句話卻把徐衛國等人嚇得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徐衛國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一臉驚訝地看著劉翠花:“媽,你剛才說啥?”
“我說打口井,你是聾了是不?”劉翠花白了他一樣,說道。
“不是,媽,咱們真的要打井啊?”
徐衛軍又喜又難以置信。
這打井對於鄉下人家來說可是一件大事,整個東風生產大隊就晾穀場旁邊有一口井,平日裡大家吃水洗衣做飯要麼從井裡打水,要麼走遠路去西林邊挑水。
這為了打水的事,多少人家家裡天天鬧矛盾,可到現在還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就是因為打一口井實在太費錢了,少說七八十元,一般人家壓根出不起這錢。
“真的。咱們家這麼多人,要是天天去挑水,那不得把人給累死了。”
劉翠花點頭說道。
白大妮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這要是有一口井,那老徐家可就風光大發了,不過這事,還得仔細商量下。
“進屋裡頭說去吧。”
徐志強抽著煙桿,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他和劉翠花辛苦操勞半輩子,把幾個兒子拉扯到這麼大,如今家裡頭都能打井了,他心裡頭怎麼能不高興?
“好,好,進屋去。”
白大妮連聲答應,催促著在外頭瘋玩的徐向東和徐向南也跟著進屋。
等孩子們都走進屋裡後,劉翠花扇著扇子,坐在椅子上,道:“今兒個咱們家就把打井這事說清楚,這口井是一定要打的,大傢伙有意見嗎?”
“沒有!”
白大妮等人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她們才不傻呢,這打井是多好的事,有了這口井,以後洗衣做飯洗澡啥的都方便,還不用天不亮就跑去晾穀場那邊打水,而且還能跟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