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滑開,對方利落地進來,車門“砰”地一下被關上,對方坐在了最後面。
整個過程不到2秒,安瀾都為他們的配合和速度感到驚訝。
身後的狙擊手一直低著頭,安瀾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心裡卻在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他很有可能就是梁昊,那個被“伊甸園”吸納的射擊冠軍。
“給他打一針吧。”坐在安瀾身邊的人開口了。
安瀾立刻緊張了起來,打什麼針?
是讓他暈過去,還是“伊甸園”的藥劑?他最近沒有去醫院體檢,還不知道自己分化到什麼地步了。如果“伊甸園”再次用藥物影響他的分化,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不了,打一針起碼暈三天。”身後的男人回答。
“好吧。”
一個黑色的頭套忽然罩在了安瀾的頭上。
“小鬼老實一點,不然打爆你的腦袋。”
安瀾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也就無法判斷自己身在何處了。但是身後那個人很明顯非常有話語權,十有八九就是梁昊。
但就算安瀾的眼睛看不見了,他的嗅覺和聽覺也依舊敏銳。
安瀾聽見了大型貨車駛過的聲音,他們的車子一陣顛簸,如果安瀾沒有聽錯,他們開進了那輛貨車的車廂裡。
“你在聽什麼?”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瀾的背上頓時起了一陣冷汗。
“聽說你是靠顧家那個孩子的資訊素才能繼續分化的,不然早就成了omega了。”
對方一邊說,手一邊繞過安瀾的椅背,掐住了他的後頸,那裡是曾經被顧礪羽咬過的地方,不然被其他人觸碰,一種噁心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安瀾下意識掙扎了起來。
“但你算是真正的alpha嗎?我怎麼一點alpha的資訊素都沒聞到呢?”
梁昊的話說完,其他人都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他們都是alpha,都能感應到資訊素。
如果不是梁昊的提醒,安瀾都不記得自己其實是可以對他們發起資訊素攻擊的。
但是四個人……除非顧礪羽或者許星然出馬,否則根本無法放倒他們。他得尋找機會。
安瀾沒有說話。
“這小鬼可不是被嚇傻了吧?”坐在安瀾身邊的人打趣說。
“上面指明瞭要這個小鬼頭,也不知道幹什麼用。”
“那你是沒看到顧家的小孩兒護他護得可緊了,把我的胳膊都弄脫臼了,這一趟得加錢,疼死人了。”
“加錢?我看你是想吃槍子兒。”
他們談笑著,但是卻很有默契地沒有說任何重要的資訊。
他們在貨車裡不知道呆了多久,轉了好幾次彎,安瀾也沒辦法確定他們的車開到哪裡去了。
到了某個地方,貨車的車廂開啟,安瀾身邊的人說了句“下車放水”就開啟車門出去了。
安瀾小聲說了句:“我也想上洗手間。”
“什麼?”對方笑了笑,“小朋友是想逃跑吧?”
“你們人多……我跑不掉的。”安瀾回答。
坐在後排的梁昊笑出聲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礦泉水的空瓶子,遞給了安瀾。
“小朋友用這個就可以了。”
這是梁昊在嘲笑他那裡小。
安瀾沒有被他挑釁,只是用更小的聲音說了句:“用這個拉不出來。”
“那就憋著吧。”梁昊說。
安瀾沒有繼續找理由,而是安靜地坐著。
車子又繼續開了起來。
一路上多了許多臨檢,貨車司機停了好幾回。
每次臨檢車廂裡的聊天聲就會停下,安瀾能感覺到冰冷的槍口抵在自己的後腦上,一旦貨廂被開啟,他們就會用安瀾來威脅警方。
他們就這樣磕磕絆絆地開出了市區。
不知道開了多久,安瀾感覺到餓了,身邊的人好像在吃什麼東西,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響。
安瀾的肚子非常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嚕”一聲。
旁邊的人樂了,“小朋友餓了呢,要不要給他吃點東西?”
梁昊回答:“不用,人在缺少糖分的時候,大腦的思考能力就會下降。就讓他餓著吧,好過他腦子轉太快了給我們找麻煩。”
“也有道理。”
要不是安瀾腦袋上有頭套,他們可以看到安瀾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有道理個屁!
連著開了幾小時的貨車司機也相當疲倦了,這時候迎面一輛汽車開來,貨車司機緊急調轉方向盤,貨車車廂幾乎一百八十度大甩尾,又要緊急避讓另一個車道上的車,再次打方向盤的時候,整個貨車都翻了!
貨箱裡的suv跟著天旋地轉。
安瀾的臉都撞在了車窗上,胃都要從嗓子眼裡吐出來了。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貨車的車壁發出震顫的巨響,耳膜都要聾了。
“草——搞什麼鬼!”
“我的腦袋都要撞開花了!”
“應該是車禍了。”梁昊的聲音響起,“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警察應該馬上就會到。”
但是貨車的後車門是鎖著的,他們打電話給貨車駕駛員半天都沒有迴應。
“這可別是撞死了?”
梁昊當機立斷道:“開車,把貨箱撞開,我們必須馬上走!”
suv立刻啟動引擎,向前開到了貨箱的最前面,猛地加速後退,安瀾心頭一驚,這些傢伙真是生猛!
“轟——”地一聲,他們還真的把貨箱給撞開了,一陣巨大的顛簸之後,車子落了地,向後又開出了幾米遠,誰知道他們此刻在逆行的車道上,被另一輛車猛地一撞。
他們的suv又撞回了貨車的車廂,方向盤打得太狠,車子立刻就翻了。
套著頭套的安瀾完全靠聽覺和身體來感覺發生了什麼,脖子都快被甩斷了,腦袋也在車窗上撞了好幾下。
當他們的suv翻轉過來的時候,安瀾下意識抬起手來撐住了車頂。
金屬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他們劃出了幾米遠才停了下來。
安瀾震得骨頭都要散架了,良久才反應來,他側著身倒在車裡,旁邊的人發出艱難的聲音。
“我的肩膀……肩膀……”
安瀾把頭套摘掉,感覺到有什麼滴在了自己的臉上,是身邊人的血。
公路上的燈光很刺眼,安瀾伸手擋了擋。
駕駛suv的人完全沒了聲音,手垂在一邊。
安瀾的心跳得很快,車裡的人除了身邊受傷的那個,其他人都沒了聲音,必須要逃走!
他正要把裂了一半的車窗玻璃也踹碎,後面就有一把槍抵住了他的腦袋。
“小朋友運氣倒是挺好啊。”
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安瀾的心都涼了大半,血液順凝,動都不敢動,生怕對方槍沒拿穩走了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