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化為細小的顆粒融入了周國。
巨龍化身佔據了龍脈的位置,它盯準了洛陽這塊地下沉,彷彿找到了一個窩,他還嫌棄這窩小而噴了噴響鼻,從此他以身養龍脈,同時周國以國運來養他,息息相關,週而復始。
雖然所有人都看不見巨龍,卻能夠感受得到這一次的震動,那種空前巨大的壓力,宛如地脈翻騰的巨大動靜令人無法忽視,飛禽走獸異常恭敬地趴伏於地的姿態彷彿無形中出現了神明,令所有人心生敬畏,有些百姓甚至舉家跪在了地上,等待地動的停止。
“咦,大周龍脈竟充滿勃勃生機,龐大至此!”嬴政驚訝極了,他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飽嗝兒,頓時有種自己吃撐的感覺。
看來他沉睡的這幾年,扶蘇幹了不少事兒呀!
整個大周受到祖龍落地的影響,發生了地動,王都之中,趙高在宮殿開始晃動時候便護著還在沉睡的周帝離開了正南宮,同行來到外面的還有正在授課的姜子牙、張良等人,周肅乖巧地跟在老師張良的身邊,周圍的侍從和侍衛護著他們。
當人們都以為是地動天災來臨時,這震動突然停止了,所有人只感到自己彷彿被一陣清風吹過,洗滌了靈魂,通體舒暢,他們面面相視,心中都有些驚魂未定,卻感到自己的身體情況前所未有的好。
這一刻,整個大周全範圍覺醒!
趙高停留在周帝身邊,他小心翼翼地護著睡著的周帝,心頭撲通撲通的跳動,他感覺到了,祖龍龐大的威儀,心靈的顫慄抵不上呼嘯而過的紛亂記憶。
周扶暫時回到了大號,準備著手去處理一下後續問題。
“趙高,召集人手,朕要祭天告祖廟,”祭祀活動永遠都是用不膩的藉口,當初大規模覺醒能用這個當擋箭牌,如今祖龍落地也一樣能做到輿論控制。
少年周帝清冷俊逸的側臉近在眼前,那樣的熟悉,熟悉到令他的心口宛如被重錘錘過,趙高恍恍惚惚,記憶突然全部恢復,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鮮紅的雪花濺在周帝暗色的衣袍上,留下暗紅的色澤。
“陛下!”周圍的侍從驚愕中跪了一地,內侍執掌突然昏倒,侍從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來人,去喚醫館!”周扶大驚失色,伸手抱住了昏倒的趙高,急地頭上都冒出了汗。
大周的醫官靠譜,得扁鵲先生親自教導過,技術過硬,兩針下去,趙高就醒了。
記憶中,他成了真正的宦官奸佞,夥同李斯害死公子扶蘇,把握朝政,禍害朝廷命官,糊弄皇帝,無惡不作。
趙高沉浸在噩夢中還沒緩過神來,卻見公子扶蘇清雋的臉出現在了他的上方,柔軟細膩的髮絲垂在他臉頰上,撓地趙高心頭髮顫。
“趙高?趙高?”公子扶蘇伸出手,擔憂地在他眼前晃晃,對身旁的醫官詢問道:“他怎麼跟失了魂似的?到底醒沒醒?”
“陛下,執掌大人許是被夢魘掩住了,待他緩過勁兒來即可,”醫官恭敬說道。
“公子扶蘇”模樣的少年憂心忡忡地圍著趙高轉,嘴裡唸叨著:“你別嚇我呀趙高,怎麼突然就昏過去了呢,你要是掛了我該怎麼辦呀?留我一個可憐兮兮地在周王宮生存你忍心嗎?”
嘴裡叨叨還不算,他還伸出冰冰涼的手,將趙高的臉當肥皂似的搓來搓去。
趙高的神色被那冰冷刺激地漸漸清明,他心情複雜地對周扶提醒道:“陛下,奴婢沒事。”然而他的表情被搓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說出口的話都有些漏風。
周扶見他恢復了,忙放下了作祟的手,大大鬆了口氣:“你差點嚇死我了!”
趙高抿了抿唇,愧疚地說道:“勞陛下擔憂,是奴婢的錯。”
趙高心情低落,不去看周扶的眼睛,回到了大號的周扶小動物直覺準地過分,他瞪圓了眼睛:“你別傷心呀?耶?你怎麼哭了?”
“趙高愧對陛下!”趙高眼眶紅彤彤,恍恍惚惚中對周扶多有躲閃。
他大約猜到自己那些記憶是前世發生之事,也就是說,陛下上一世是被他與李斯合謀害死的!
他哪裡還有臉面再來面對陛下!
“你愧疚啥?”周扶震驚地後退一步,不可置通道:“你該不會給朕帶綠帽子泡了周姬?”
趙高:……
“不是泡周姬?”周扶驚疑不定:“難道!你對朕有非分之想?!”
趙高抽了抽嘴角,從那懊悔的情緒裡脫離出來,無奈道:“陛下想到哪裡去了?”
“也不是?那你嗚嗚嗚……”趙高一把捂住了周扶喋喋不休的嘴:“陛下!奴婢這就去為陛下準備祭祀之物,請陛下沐浴更衣!”
趙高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態,將那如潮水般湧來的內疚感壓抑下來,為周扶忙前忙後地操持事務。
“陛下,您的手怎麼那麼冰涼!”趙高焦急地說道:“快快再添置一些衣裳,來人,往祭祀服裡頭多添置一些棉絮。”
老媽子趙高再次上線!
“你真沒做什麼給朕戴綠帽子的事兒嗎?”周扶左盯盯又盯盯,狐疑地質疑趙高。
“沒有!”趙高一噎,斷然說道。
“沒有你為什麼全身都散發著:我對不起陛下啊!我有罪啊!我要切腹謝罪啊!的氣息?”周扶危險地眯起眼,緊緊相逼。
趙高心頭一顫,被他逼迫地倒退了一步,後背的冷汗嘩嘩地流,他怎麼給忘了,陛下那神一樣的第六感!
“真沒有,陛下,”趙高顫聲說道,怯生生的瞪著周扶,眼眶紅彤彤的,像是被周扶欺負了一樣,慘兮兮。
再逼問下去,他可能會當場哭出來?
周扶挑挑眉,暫時放過了突然之前情感豐富起來的趙高,感覺此時此刻的趙高與屈原屈大人有得一拼,稍一激動就流淚,淚腺發達的不得了。
莫非是新型傳染病——淚腺發達綜合症?
周扶心裡泛著嘀咕,轉身換上了一身祭祀帝服,純白如雪的衣服襯地他清雋的眉眼幾乎與上一世的公子扶蘇相重合,一樣的尊貴典雅,同樣的仁慈溫和,祭祀儀式開始的時候,趙高仰望著他,眼中含淚,又是欣慰又是感動又是內疚又是心疼,他自己都說不清如今自己是個什麼心態,腦海中兩股記憶交織在一起,心頭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祭祀完成,周扶風風火火跑下來,一切優雅與尊貴全部隨風而去了。
“陛下,您慢一些,”趙高追在後頭,無奈地勸告道。
“朕急著去小號呢,幫朕看著啊!”周扶快跑到正南宮躺下,給自己一撩被子,閉上眼睛就睡下了。
趙高喘著氣兒,見陛下說風就是雨地拋下他跑了,頭疼地扶額。
“陛下您這樣,讓奴婢如何放心得下?哎~”
還是個孩子啊!
他還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