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到時人沒了就有發展了?
傷亡好不容易下去了,冷不丁哪次戰報又翻了幾番。趙冉要兵,趙瑞問她能不能歇一歇。窮兵黷武,必有後患。
趙冉目的性非常強,雖然有勝有敗,但還是將嫯國逼退一百多里。有時候為了誘導趙笙手裡的將軍,趙冉還會放棄兵甲和佔領的土地。雖然嫯國也佔領了一些,但沒有什麼多大的用處,主力都在與趙冉對抗,抽不出兵力去鎮守,趙冉隨時都能打回去。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與趙冉抗衡,難怪田靜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服眾多部落,本身就是一個能力特別出眾的人。這場曠世大戰,引得不少人狂熱地分析。將會是後世最偉大的戰役之一。百骨歲枯,唯有盛名名留青史。
趙笙在與趙冉打仗的同時,還在平定國內的小叛亂。這也是九王一直堅持的即位名正言順,被人拿了話柄,有時候人不會馬上發作,等你無暇顧及時冷不丁地咬你一口。被先帝發配的四王,在得知訊息後逃了,這會在國內興起不少事。說寬仁的三王不可能做弒母的事情,分明是田靜為了大位弒母殺姐。
東凰先帝把建武之亂攬到身上,為趙冉騰出位子,西凰先帝認不清時局,在儲位上埋下隱患。這場大戰又是兩三代人的較量。
庭院飄著細雨,亭子裡都有了點涼意。蓋陶長髮披在肩頭,捧著茶壺倒了杯清茶。
趙瑞嗅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小口。
“太女年紀小,看不明白。”蓋陶道。
太女看趙瑞這麼淡定,覺得趙瑞不關心前線的戰況。
“我確實沒有其他人熱衷。”
趙瑞道:“不至於和她生氣,你不用特地陪我喝茶。”
蓋陶指了一下耳朵:“臣也想讓這兒歇歇。”
這一場仗打得朝堂每天都在吵,增兵增用度,每一樣都要吵。趙冉有抱負,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要有,朝裡已經有嘀咕聲,說趙冉好大喜功。先帝攢下來的基業全讓仗打沒了。
“蓋太傅!”蓋陶一進書房就聽到太傅的大嗓門。
“諸位,現已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吃完再說也不遲。”蓋陶溫聲道。
“都什麼時候了吃什麼吃!”
“太傅,你不吃太女也是要吃的。”
蓋陶進來,趙並就坐直了,咳了一聲道:“傳膳吧。”
等官員們下去,趙並起身鬆了鬆後背的筋骨:“殿下明日上朝嗎?”
蓋陶搖了搖頭。
朝官們找趙瑞商量,趙瑞氣定神閒,說了句“辦法總比問題多”。
趙並要蓋陶和她一起吃,兩人無聲地吃了會飯。
“等會臣去和她們說,讓她們明日再說。”看趙並疲憊的小臉,蓋陶道。
如今蓋陶也是朝裡的官員。
趙並點了一下頭。
“還沒到?”趙冉皺了一下眉,問旁邊的將軍。將軍趕緊拱手:“臣派人去探探。”
要與趙冉匯合的右翼軍,行走在茫茫的夜色中。
右翼軍的將軍拔出了劍:“那領路的呢!怎麼越走越崎嶇!”
“領路的!”
“領路的!”
聲音在山裡傳響,那領路的剝了外衣往林子裡跑。跟猴崽子似的,進了林子再也沒了蹤影。
這領路的本是山中的樵婦,右翼軍見了,讓她領路,沒想到被她帶偏了。大感不妙為時已晚。
戰報傳回來已經是半個月以後,趙冉本來要夾擊西凰軍,東凰右翼軍失路,導致沒有完成夾擊任務。
“噗通”一聲,水裡的魚遊走了。何獨手上捏著石子,看在水邊垂釣的蕭緋:“都卸任宮主了,你還要如何?”
“別把魚嚇跑了。”
“我就要!”何獨又要往水裡扔石子,蕭緋不攔她她住了手。
“你們青鸞宮這麼沒規矩嗎?卸了任的宮主可以指使人,讓人去插手打仗的事。”
“這不是幫你的徒兒嗎?”
“哦?”
何獨洩了口氣,道:“有仇不報不是我的風格,雖然我是要滅了東凰的門派,但我自己去打是一回事,被人設計是另外回事。”
何獨知道是東凰的設計,想著先收拾門派。
“要不是陪你隱退江湖,怎麼會讓那無名小卒當了盟主!”後繼的盟主,就是安京指派的走狗。
“乾脆我打死你這個老傢伙,省得你叫我惦記,我這就殺回青鸞宮!”何獨生氣了。
蕭緋嘆了口氣:“魚儘讓你嚇跑了,晚上是不準備開飯了嗎?”
蕭緋理她她才覺得高興,抬手兩掌,劈得水裡的魚直跳:“這有何難?待我給你做一桌子的魚!”
武功高強,為所欲為,蕭緋捏了一下眉心。
“此次以後,我再也不過問江湖上的事。”早在之前何獨就去了中洲一些聚賭的地方,那裡不少人賭東西對戰的事,她們或多或少手裡都有些訊息。這個節骨眼何獨掐了很久,東凰沒夾擊成功,損失無疑是巨大的,也算報了當年的設計之仇。蕭緋愛清閒,不喜歡插手俗事,本還想攪局,又怕攆跑了蕭緋,到時候哪兒哭去。
何獨一高興,手上沒輕沒重,把魚劈成了魚粉末。
“今晚的魚你沒份了!”蕭緋抱著簍子轉身走。
“蕭緋!”
夾擊失敗後不久,趙冉在戰場上受了傷,舊疾復發來得洶湧,將軍們派人將趙冉送回安京。被送回的趙冉嚇了趙瑞一跳,小一點的孩子當場就哭了。趙冉瘦太多了。
趙冉氣息微弱,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有時候看著,趙瑞都覺得趙冉要死了。
胸部沒有起伏。
趙瑞走近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趙冉猛地睜開眼睛。等趙冉好些,趙冉問她:“你是不是很失望?”
“讓你失望了,朕沒死。”趙冉白著一張臉,和往常的語氣一樣。
趙瑞坐在趙冉的床邊:“你還要去?”
“還沒有結束。”趙冉道。
“什麼時候算結束?還要死多少人?”
趙冉牽趙瑞的手,趙冉的手有些冰涼:“總不能留到孩子和你身上。”
“你想死嗎?”元光的卦象就在那裡。
趙冉頓了一下,迎視著趙瑞的雙眼:“如果你愛朕,該有多好。”
趙冉在宮中休養了一陣子,偶爾處理政事,碰上什麼問題也喜歡問趙並,就好像更小的時候被母皇抽背,繃著身子不敢有鬆懈。在兩位孃親面前,趙並還是有點女兒的憨態。被趙冉瞪一眼,趙並便會縮到趙瑞的身邊。
“你啊只能仰仗殿下。”趙冉道。
“嚇她做什麼?從小到大被你嚇,沒成神經衰弱祖上積德。”趙瑞道。
趙冉沒懂趙瑞的話,也喜歡接:“祖上厚德,都是皇帝。”
“朕女兒也是皇帝。”趙冉颳了一下趙並的臉。
趙冉笑,趙並跟著傻笑,傻笑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