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味。
陳縉往日在陳若懸面前都是挑不出錯的好兒子的形象,沉穩冷靜,但也冷淡,兩個人交流的時候言辭都極度吝嗇,簡直讓人替他們著急。
聽到她的評價,陳縉輕哼了聲,沒說什麼。
見電話也打完了,他一點也沒關心還有沒有其他資訊需要處理,迅速把手機塞回她手心,像是要扔掉什麼燙手山芋似的。
恬雲似笑非笑,又給他遞回去,“昨天你不是說要用電腦,要不手機就還給你?”
陳縉連連擺手和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有你陪著我就很好了。”見她不接,就直接把手機往她兜裡放。
恬雲想到兜裡放著的電擊棒,反應過來想要阻止他,但沒來得及,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她兜裡。
他果然好奇了,邊湊過來看,邊問她,“你放了個什麼東西在兜裡?硬邦邦的。”
她想捂住自己的兜,但防不住陳縉摸得太快,拉扯間,一隻顯眼的電擊棒就掉了出來。
陳縉看著掉在地上的電擊棒,愣了好一會兒。
恬雲也開始頭疼。
他的臉色變白又漲紅,嘴唇抖了抖,像是忍不住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抿緊了唇,歸於平靜。
就在她以為他要鬧的時候,他彎腰撿起了電擊棒,淡定地塞回她的兜裡,語氣沒什麼起伏,“東西掉了……以後放好。”
他起身默默收拾好碗筷,擦乾淨餐桌後,把疊好的碗筷遞給她。
恬雲接過來,對於事情過去的平靜程度,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過陳縉不鬧,莫名給了她一種“孩子長大了”的錯覺。
她猶豫著問道:“你不生氣?”
陳縉呼吸一窒,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憋不住情緒了。
但想到剛剛她對陳若懸的評價,他還是深吸了口氣,垂下眸盯著手裡的碗,保持著平穩的語速和若無其事的樣子,“沒生氣,你去吧。”心裡還自欺欺人補了句:只要以後別讓他再看到就行。
恬雲見他神色不似作假,也沒有要發作的跡象,點點頭,轉身準備下樓。
但等她真的邁開步子,就意料之中地察覺到衣角被勾住,她還沒回過頭,背後溫熱的身軀貼了上來。
背對著他,她無奈地笑了下,倒是沒有太意外。反而是剛剛他過於平靜的反應,才讓她覺得頗為違和。
陳縉呼吸有些急促,卻只是低下頭,柔柔地親了她的耳垂一下,“是我不好,讓你害怕了對不對?”
他像是生怕她厭惡一般,又馬上收回了自己的手。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可怕。
心裡仿若住著一隻怪物,無時不刻地想要出籠作惡,從前他努力剋制著,但也偶爾放縱它肆意行兇。
他甚至一度慶幸,它幫著他,把她叼到了這裡。
但他卻從來不清楚,真正發現她如此防備著自己的時候,自己會難過到這個地步。
心臟無聲地、通通碎裂開來。
對他好的同時,她還是要披著堅硬的盔甲。
而越是看到她對他的好,越是想起她付出過的、那些散落在回憶裡到處都是的璀璨的愛意,他越是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以後都不會了,”他聲音很低,但咬字清晰,像是在對她保證,也是在對自己承諾,“以後你要是覺得我不乖了,或者做錯事了,你就電我吧。”反正那玩意兒看著小,應該也還能承受。
恬雲並未回頭,但似有若無地點了下頭,不知是認可的意思,還是隻是向他示意她聽見了。
窗外吹進來的海風吹得她髮絲凌亂。
陳縉又忍不住抬手替她梳理了一下發梢蓬鬆的小卷毛。
很久沒剪的頭髮,剛回江城時還偏短,現在已經垂到了背部。
她確實已經多陪了自己這麼久。
本來可以任他自生自滅的,卻還是沒有離開,一步步靠近了自己,才陷落在了他埋好的陷阱裡。
她這麼好,其實還是那個總是會對他心軟的傻姑娘……可他也不知道她還能陪自己多久。
像自己這樣的怪物,她又願意忍受多久呢。
陳縉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地想著,也許他還得再嘗試下,學著自己去縫補心裡破的那個洞,在她面前繃住情緒,表現的好一些,挽救挽救形象。
起碼不要讓她在離開以後,回憶裡只剩下一個可怕的怪物。
沒錯,每被多關一天,他都更能體會到那種在絕望和渴望之間徘徊掙扎的惶惶。
也更能意識到,他還能留住她的機率,有多渺茫。
然後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已是接受了她會離開的這樣一個事實。
陳縉安靜地站在那送她出門。
恬雲沒有回頭,卻也能感受到他溫柔的視線有如實質般,纏繞在身上。
有一個瞬間,她很想回過頭告訴他,她一開始愛的人,就是這副模樣。
清冷又柔軟,堅定又溫和,是親人,也是摯友,總是站在她的身後,彷彿永遠會諒解她,也永遠守候著她。
而他,好像又在這一刻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orz...昨晚趴在床上碼字睡著了,醒來已經五點了。這是遲到的雙更,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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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離開
恬雲下樓把碗筷分類放進洗碗機中, 洗了個手後就回到了樓上。
進門時,陳縉正坐在床上專注地翻看那些信件,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對籠子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還放心地把籠門關上了,傾斜著身子靠在上面。
她走到床邊, 指節輕釦了下方管,他才回過神來。
確認她今天會待在這之後,陳縉下意識問她,“今天要做什麼工作嗎?”
恬雲拿回自己手機後, 就跟博物館的同事以及她的老師聯絡上了,平時她會遠端做些工作,以及在平臺上獨立進行鑑定的直播。
也只有她工作的時候, 鎖在這裡的陳縉才沒那麼無聊, 幫她找找資料,或者看她直播也挺有意思的。
雖然恬雲年輕,但挺有觀眾緣的,再加上專業方面也沒出過問題,還是有很多人在平臺上特意排隊蹲守, 等著她鑑定。
聊起專業上的事情,她的語氣總是格外的鮮活, 偶爾調侃一下買了“工地五件套”的大爺、給女兒攢嫁妝的年輕媽媽,所以她的直播間氣氛一般都相當的輕鬆。
這時候,陳縉一般就撐著頭躺在床上看她。
她默默做事時是一株安靜的植物,在專業上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