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步伐,孤兒院的影子眨眼湮滅,那座冰冷美好的宮殿,又在遠方。
——那是誰……
那是她嗎?
常婉的心臟跳得急促,又冰冷,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是夢吧?
如果那個嬰兒,是她。
那麼剛才那個,拿著十寸雨……要殺了她的女人……
就是……
☆、番外1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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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細細的雪飄落下來。
常婉把手裡的玫瑰花遞給了男生。
“謝謝惠顧。”
她彎起眼睛笑, “你女朋友一定會很喜歡的。”
男生接了花兒,他好像是個逃課出來接女朋友的,校服還沒換下來, 他接過花兒,有些扭捏的說:“我……我身上沒有錢。”
常婉愣了一下。
“我……我用書跟你換好不好??”他大概是真的很想要這束花,但是又囊中羞澀,眼睫垂下來, 有些吶吶, “要是不行的話……就算了。”
常婉怔了一下,隨後挽起唇角笑了,“不必用書換了,這花兒我送……”
男孩卻連忙搖頭, 從書包裡抽出本書塞給她, 有點磕巴的說:“女孩子……不能隨便送人玫瑰。”
“我……我也不想做隨便接女孩子玫瑰花的男人。”男生捏著玫瑰花,說到後面, 像是有了底氣一般,倒是教育起了常婉,“女孩子只能給喜歡的人送花!不然會惹人誤會的!”
說完像是怕常婉反駁, 匆匆把書塞給常婉, 就帶著花兒跑掉了。
常婉茫然的看了看手裡的書, 是那種初高中門口書店裡常賣的熱銷小說,男生很喜歡看的那種封面, 好像還是第一本。
叫《逆神》。
常婉想,常言曾說, 書中自有黃金屋,一朵玫瑰換了一座金屋,這生意, 似乎也不是很虧。
*
孤兒院資金週轉不來,養不了那麼多的孩子了。
常婉十二歲離開孤兒院,開始獨自討生活,沒有成年,沒有資本,到哪裡都沒有人要,打工,也沒有人收她,沒有人願意冒險僱童工。
常婉什麼也不太懂,還差點被騙,但冥冥中有什麼護佑,雖然生活跌宕,但時過境遷,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她遭受的拒絕多了,也學聰明瞭,會編造自己的年齡,開始打一些發傳單之類不需要身份證的零工,跌跌撞撞的,攢了些租房的錢,她發現學校外的房子房租都比較便宜,流浪很久後,總算是靠著些錢,安頓下來。
破舊的房子,夏熱冬涼,但常婉畢竟是孤兒院裡出來的孩子,生活技能點的滿滿的,疊被子洗衣服之類的生活技能不在話下,就算破舊,也算是整理的乾淨整潔。
白色情人節這天,開春的雪落下來,稀稀落落的,常婉的花兒賣的差不多了,賺了不少,她帶著書回了家。
奔波了一天,常婉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舒服柔軟的棉質睡衣,把自己裹在溫暖的小被子裡,把大燈關上,打開了小檯燈和書。
她很早就輟學了。
雖然九年是義務教育,但是一個孩子上學,需要的豈止是學費。
即使生活困苦,常婉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讀書和學習,只是認字終究無聊,不如迫在眉睫的生活緊要,是以常常三分鐘熱度。
這導致的後果就是,《逆神》雖然通俗,但很多字常婉還是不認識,她遇到不認識的字,就查字典。
“chu……”常婉的指尖摁過這個名字,眯著眼睛,和字典上的字對著,小聲的唸叨著,“楚。”
字典上有成語配著:“楚楚可憐。”
她就唸了一遍。
又覺得十分有意思,明明不認識,這個成語卻自帶著小可憐的感覺。
就抿唇笑。
笑完又去查其他的字來。
“……zhang……不對,應該是‘chang’。”小姑娘嘀咕著,“長青。”
“萬古長青。”她念著,歪了歪頭,“嗯,楚長青。”
嗯,楚長青。
於是透過無數或生疏不解的字,躲在被窩裡的少女,就這樣與故事中的少年,不期而遇。
一本書看得極慢,沒有人教,常婉認字極慢,但這本書裡發生的事情,就如同黑白世界裡出現的炫麗色彩,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因生活而對學習開始懈怠的她,又開始努力了起來,一本厚厚的小字典,被她翻了個遍,一本逆神,被她重金買來的彩筆做滿了批註。
有些是不懂的詞的註解,有些是不會的字的拼音,男主一旦受難受苦受到不公的對待,常婉就會掉眼淚,哭完哽咽著在旁邊畫上一個巨醜的哭臉,備註寫。
【哥哥別孤單,婉婉也在替你難過。】
好像這樣,書裡的人就能體會到她的心情,不再被那無數孤獨寂寞的單薄文字吞噬掉所有的色彩,成為黑暗的魂靈。
一本書磕磕絆絆的看完了,常婉才發現這是連載的書,她對最後一頁的【未完待續】束手無策,書裡的少年被惡毒女配欺辱,被人陷害,只是因為血脈不同就被萬人唾罵,最後被人推下了萬丈深淵,他生出了不死鳥的羽毛,痛得心如死灰。
她想知道他怎麼了,他想知道他會不會死,她不想他死,常婉想,生活總是這麼磨人,就像孤兒院解散前,就像很多時候吃不上飯的自己,但她面臨的僅僅是苦難的生活,而書裡的少年,動不動面臨的,卻是無法穿透的生死。
她不懂什麼連載,對買書這件事茫然不知,每天打工或者賣東西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對著飯菜也如鯁在喉,一想到書裡的少年在受苦,而她束手無策,她就難以下嚥。
她其實也懂,對一個故事人物真情實感到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有點不太正常,但是她覺得少年和她有點相似。
都太孤獨了。
他是因血脈而被世人排擠,永無天日的孤獨,而她是無父無母,流浪在這繁華世間的年少孤獨。
“誒,小心!”
一起發傳單的一個小姐姐把心不在焉的她從馬路邊上拉回來,一輛車疾馳而過,差一點就發生血案,小姐姐嚇的臉都白了。
“婉婉,你怎麼了啊?”她心有餘悸的問:“那麼大一個車都看不見呀?”
常婉回過神來,也是嚇了一跳,“我……對不起。”
“你最近怎麼回事呀?”小姐姐問,“你這幾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常婉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