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她的確很瞭解杏花,知道杏花嘴上姐姐姐姐叫得親熱,實際上心裡根本沒把我當成姐姐,所以當她知道前面可能是火坑,卻從沒想過要拉我一把,甚至想早點把我踹進去。”
對林桃花來說,鄭旭東跟誰在一起都行,唯獨不能是林杏花。她們爭來搶去幾十年,林桃花深知林杏花品性,所以設計了離開前的那段對話。而林杏花對此深信不疑,因此這半年來跳來跳去,卻從沒動過搶鄭旭東的心思。
可以說,林杏花被林桃花玩弄在鼓掌中。
林杏花不斷搖頭,不敢相信:“不可能,這不可能!”
“江家這門親事就算了吧,以後她的親事我也懶得過問,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林佩做傷心狀,向方翠蘭表明態度——從今往後,林杏花休想靠她一分。
方翠蘭也為林杏花的態度齒寒,對林佩的話沒有半點意見,點頭說道:“好。”
第26章 六月底
吵過了鬧過了, 方翠蘭也覺得疲憊,指了指還在地上發愣的林杏花說:“你把你東西收拾收拾, 住你弟屋裡去。”
林源半個月才回來一次,而且是男孩子, 就是在她屋裡弄張床湊合也能睡。反而是林佩和林杏花, 姐妹之間關係差到這種程度,方翠蘭再不敢讓兩人住一屋了。
林杏花一聽就懵了:“憑啥要我搬?這屋我先住的!”
方翠蘭聽了氣血又湧上來,感情她先住的這屋就成她的了?大聲吼道:“這房子還是我跟你爹砌的,我讓你住哪屋你就給我滾哪屋去!”
方翠蘭滿臉怒氣,看林杏花的眼神再沒平時的溫度,就算她上次說錯話, 方翠蘭氣得甩了她一巴掌, 看她的眼神也沒這麼冷,帶著深深的失望。林杏花突然害怕起來, 被寵著長大的孩子就是這樣,平時作天作地是因為知道父母會讓著她, 真踩了父母底線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杏花不再大喊大叫, 而是低著頭哭泣。
她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明明林桃花在的時候,她們倆爭搶什麼都是有來有往的。自從林佩回來一切都變了, 父母一味偏向林佩,看她越來越不耐煩。
還有這次的事, 明明她是衝著張老師去的學校, 卻橫插個江老師出來。她明明不想物件, 可一聽她爹孃說不能影響林佩工作,心裡就生出不平,答應相看卻又鬧成這樣。林杏花心裡恨透了林佩,可腦海裡又不斷冒出林佩說的話。
如果說林佩是導火索,那林桃花就是誘因。如果不是聽到林桃花說的那些話,並對此深信不疑,她怎麼也不會放棄鄭旭東。如果她沒有放棄,指不定跟鄭旭東物件的人是她,那六百八十八的彩禮也是她的,她何必為了張建邦總往學校跑,又怎麼會落到跟江老師侄子相親的地步?
林杏花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要是平時看她這樣,方翠蘭指不定就心軟了,但現在方翠蘭對她怒氣未消,因此只冷眼看著。
她就不明白了,林杏花咋就能蠢到這個程度?林佩自個是老師,嫁的又是軍官,傻子都知道該跟姐姐姐夫搞好關係,一家子親戚以後總有個幫襯。但林杏花偏不,非要把人都得罪個乾淨!
幸好鄭旭東去部隊了,不然讓他知道林桃花和林杏花在背後那麼編排自己,這門親事指不定都要黃了!
想到這裡方翠蘭又擔心起來,問道:“這鄭旭東……”剛說出口方翠蘭就反應過來,鄭旭東行不行,林佩咋會知道?心裡不由得打鼓,思來想去覺得等自己男人回來得跟他商量商量,好拿個主意。
“當然沒問題。”林佩回答說道。
方翠蘭抓林佩的手緊了緊:“你咋知道的?”
她說話聲音有點急,臉色也不大好,像是要吃人一般。林佩看在眼中,心裡轉過來解釋說:“跟鄭家談定親事的那天,您不是讓我跟杏花去廚房做飯?她當時也跟我說了林桃花說得那些話,正好被旭東聽見了。他跟我解釋過,我信他。”
林佩說得雲淡風輕,方翠蘭卻聽得氣血翻湧,她本以為林杏花是今天才說出這些話,卻不想她老早就告訴林佩了,難怪那天之後姐妹倆之間氣氛更冷淡。還有鄭旭東,他聽見那些話會怎麼想他們林家?
方翠蘭想起那些事就覺得頭皮發麻,隨手抓到枕頭就朝林杏花砸過去,恨恨罵道:“看你做的那些好事!等你爹回來,看他咋收拾你!”
……
上次林杏花說錯話,方翠蘭怕林二柱下狠手就沒對他說實話。但這次發生的事讓她沒法再隱瞞,等林二柱回來就把什麼都說了。
林二柱越聽臉色越黑,壓抑著怒氣問:“那個兔崽子在哪?”
方翠蘭伸手指了指林源的屋,說道:“下午搬完東西就躲在屋裡沒出來。”
林二柱氣洶洶走過去,伸手推了下門,被從裡面鎖住沒推開,林二柱大喊:“開門。”
裡面沒有聲音,也沒人來開門,林二柱額頭青筋蹦起,抬手用力捶著門。林家是老房子,門也是用了十幾年的,門板上下都有破洞,一捶不光門板,連整間屋子都跟著哐當響。
林二柱捶了半天門都沒人來開,乾脆直接上腳踹。他是幹力氣活的,手腳勁大,抬腳一踹門就哐噹一聲撞到牆壁上。林二柱往裡看去,見林杏花躲在最裡邊的牆角,睜大眼睛望著他,氣得臉色更難看,指著外邊說:“你給我到外邊跪著去!”
林杏花靠在牆邊瑟瑟發抖,沒敢動。
“快去!”林二柱吼。
林杏花往他身後看,方翠蘭偏過頭不往裡面看,顯然是不會管她的,只好縮著肩膀往外走,跪在堂屋裡。
……
林佩早上起來的時候,林杏花已經回屋睡覺了。她昨晚捱了頓揍,又跪了一晚上,早上有點發燒。方翠蘭心裡雖然怨林杏花,可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她病重,去衛生所叫了醫生給林杏花吊水就隨她睡去了。
“早上你爹還不許我管她,可我咋能不管呢?真讓人燒糊塗了可咋辦?”方翠蘭嘆氣說道,“只盼她這一次能想通,以後別鑽牛角尖。”
林佩沉默地喝著粥,心想這恐怕不容易,倘若林杏花是個心寬的,也不至於會走到這一步。但這些話她沒說出來,只淡淡說:“以後她的事您不用告訴我。”
方翠蘭聞言臉色訕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