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妨?”
“還是說,”周昭的語氣冷了下來,湊近他,眯起眼,“你還想讓這件龍袍以後再有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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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知道他此刻如果不換上這身龍袍,必會激怒耶律崇燁甚至讓他生疑,可,秦恪一時之間,還是怎麼都不能接受,將這身極具象徵意味的龍袍也染上那些骯髒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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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秦恪既不迴應也不動作,周昭眯起眼,聲音冷了下來,“秦恪,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換,還是不換?”
果不其然,見他直視著自己,錚然開口道:“秦恪,實難從命。”
周昭獰笑了下,眼神兇狠起來,“看來,你是想要本王幫你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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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方才已經被任務物件的眼神所懾,現在看著周昭那副表情,更覺得恐怖至極,瑟瑟發抖,不敢去看。接下來,自然又是一陣激烈的拉鋸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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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在竭力忍耐勸阻和掙扎無果後,終於怒不可遏,本能對耶律崇燁動了手。
周昭早有防備,堪堪避開了,攥住了秦恪用力到青筋凸起的拳頭,表情徹底冷了下來。“秦恪,這是你第二次對本王動手。”
秦恪見已經在情急之下反抗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做任何遮掩,憤懣冷笑道:“那又如何?”
“秦恪就算百依百順,難道就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他赤紅著眼,厲聲道:“耶律崇燁,你當初口口聲聲答應饒李肆戚不死,轉眼卻做了什麼?將那剛剛及冠不久的少年人折磨致死,剁成肉醬餵狗?!”
秦恪積攢了滿腔憤慨,此刻終於發洩出來,越說越激動,眼底已然赤紅一片。“王爺所作所為,不過全憑一己之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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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聽他說完,頓了下,笑道:“那又怎麼樣?秦恪,本王早便和你說過你和本王沒有商量的餘地。既然你知道本王隨心所欲,你能做的,也只是學聰明些,好好取悅本王。”
“秦恪之前已經任你宰割了,還不夠嗎?”秦恪喝道:“你究竟為什麼還要殺李肆戚,還要如今日這般逼迫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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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聞言,嘆了口氣,他雖然同情任務物件的遭遇,但李肆戚這件事上,宿主也真的是有苦難言。
周昭當時為了保住那李肆戚可是蠻費了一番功夫,最後才讓他假死來助他金蟬脫殼了。
可在任務物件這裡,卻只能裝成一個殺畱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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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對秦恪道:“李肆戚那人,空有一身行軍打仗的功夫卻沒什麼腦子,本王就算留住他,他也早晚會因為衝動惹上禍端,害了自己不說,說不定還要連累他人。你應該謝謝本王才是。”
“至於你說的,任本王宰割?”周昭冷笑,逼近了他,“秦恪,你以為你表面順從一些,你那些心思動作本王就都看不見嗎?”
秦恪這才怔了下,看著耶律崇燁。雖然他知道耶律崇燁會懷疑他,但卻不知道他對自己的那些事竟然也有了解。
“這次龍袍的事,不過是給你提個醒罷了。”周昭將秦恪冷然甩開了。
他轉過身,沉聲道:“秦恪,什麼時候你真的能夠脫胎換骨,把你那些無用的稜角原則,小仁小義都收起來,什麼時候再來見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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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走後,秦恪頹然杵在榻上,半餉沒有動,一種無力與絕望再次籠罩了他,比之從前更甚。
他終究再一次輸給了自己的本能。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一切忍辱負重都是有用的,現在看來所取得的價值才不過是一點皮毛罷了。
可,秦恪攥緊那龍袍,他如何能換!
他願意為了東陵江山社稷,讓自己粉身碎骨受盡折辱沾滿血汙,他也已經知道自己骯髒至極再不配這身龍袍,但後世自還會有聖主明君統領江山。
耶律崇燁所說的那種“脫胎換骨”,倒不如說是把他的脊樑骨一節節打碎了。他如何能做那種卑躬屈膝,奴顏媚色毫無原則底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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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後來刻意冷落了秦恪幾日。
666擔心的不行,但幾次想催他去見任務物件都忍下了,它已經開始同宿主逐漸有了些默契,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什麼自己的打算,只是還是不由提心吊膽。
耶律崇燁是秦恪在東陵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他鬆了手,秦恪勢必就會被各種危機所包圍,舉步維艱。
而它又知道任務物件接下來還會經歷一些巨大的波折,它真不敢想象這種處境之下的秦恪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
於是,最終666還是忍不住很是忐忑地問了下週昭:“宿主,您已經成功用李將軍慘死和穿龍袍之事刺激了任務物件了,後面還要對任務物件做什麼嗎?”
思及後面之事的殘酷,周昭的臉色難得也沉重了下來,但還是收緊眼瞳,決然道:“最後這件事,就交給那些一心想害他的人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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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崇燁不再寵幸秦恪的這幾日,秦恪的院中終於冷清了下來。
胡總管見他失寵,唯恐自己的搖錢樹毀了,好幾次火急火燎地趕來院裡催他去找王爺認錯和好,但見秦恪一直沒有動靜,著實也有些恨鐵而不成鋼,斥他是個沒眼力見的,憤然走了。
其實,胡管事的話秦恪並非完全聽不進去,他之前一再突破自己的底線,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一旦堅定了立場半點都不會動搖的人。
他雖然巴不得耶律崇燁少往他這裡跑,可現下局面卻讓他內心也不得不開始擔憂。
秦恪深吸了口氣。他那時候對耶律崇燁動手,雖然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僅僅做到順從的話原來根本沒多大用途,但確實是衝動了。
秦恪一貫沉穩自持,受降一來卻接連被觸碰底線,數不清有多少次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順從可能本身是沒有多少用,但是如果不順從,惹怒了耶律崇燁,後果也是他不敢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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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恪這幾日被看守得得比之前更嚴了。之前能夠打點王府裡的那些人,也全憑他受寵,現在秦恪想再與外界聯絡簡直是痴心妄想。
秦恪不知道耶律崇燁說得清楚自己的那些心思動作,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薛瓊有過聯絡?
萬一此事又累及薛瓊,讓薛瓊也為此喪了命,他該如何是好?
秦恪越想越覺不能再耗下去,痛苦蹙眉。
可若耶律崇燁真的心知肚明,就算自己去了又能怎樣,耶律崇燁性情暴虐,喜怒無常,難道他這般連順從都十分勉強的人還能哄得耶律崇燁時時刻刻開心嗎?
就算他現下能答應耶律崇燁穿上龍袍去認錯言和,他清楚自己能做到的也不過仍是委屈求全罷了,如何能做到像耶律崇燁說得那般“脫胎換骨”?
耶律崇燁手段極其卑劣殘忍,但凡耶律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