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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川嚇得心跳都要停了,大喊了一聲顧長盛後,便衝了過去。
因為當時人都在觀賞臺,故季遠川反而是除了上場的人,第一個衝到現場的。
“顧長盛……顧長盛……”
季遠川到時,只看到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的兩匹馬,以及被馬壓住的人,卻沒有見到顧長盛的影子。
被馬壓住的人是乙十三班的學生,季遠川認得,此時這人身邊有兩位同樣是乙十三班的學生照料著,季遠川也沒多看。
“顧長盛呢,怎麼只有一個人,顧長盛去哪兒了?”
見了鬼不成,剛剛還是兩個人,怎麼掉下來只看到了一個人?難道滾下去了?
馬場畢竟是建在山上,山勢不平,有些地方難免有坡有角。
季遠川站在馬道上往坡下看,不免擔心,雖然說地面有草鋪著,但若是滾下去了,傷勢肯定不輕。
至於身後那被馬壓住腿在嗷嗷叫的人,早被季遠川拋到腦後。
意識到顧長盛可能滾下去了,季遠川想都沒來得及細想,忙衝了下去,身後呼喊著要幫忙的聲音,他完全聽不到。
不過幸運的是,他下去沒多久,就見到了顧長盛。
只不過現在的男主太慘了。
顧長盛也不知是哪裡傷著了,滿身都是血跡與泥汙,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摻了泥的血水裡打了個滾,獵裝也有幾處磨損,長髮披散,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像個鬼。
此時他正被丙六班的兩位學生一左一右的架著。
“夫子……我們在這裡……”
季遠川順著聲音跑了過去,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因為不知道他何處受了傷,他也不敢亂碰,只能小心翼翼地看著顧長盛。
“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你現在覺得如何?”
顧長盛現在,也只剩一張臉還算乾淨,沒有血跡。他笑了笑,蒼白的嘴角上揚。
“夫子別擔心,我很好,就是受了點皮肉傷,不礙事。”
“血流了這麼多,怎麼可能沒事,到底是傷哪兒了?”對於他的隱瞞,季遠川很不滿。
“夫子,顧長盛是傷到腿了。”顧長盛左邊的人一邊回答季遠川,一邊掀起了顧長盛的獵裝下襬,只見顧長盛的左小腿已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可那褲腿卻是完全被染紅了。
季遠川心一揪,沒有多說,只是轉過身,背對著他,蹲下。
“上來,我揹你去醫館。”
很心疼,也很想罵人,但季遠川最後選擇什麼也不說。
“夫子,我真的沒事……”
“你閉嘴,快上來,”季遠川不耐煩道,“你們兩個小心照顧著他點,在後面推我一把,也好讓我跑快些。”
架著顧長盛的兩人連連點頭:“好的,夫子。”
顧長盛果然沒有再說話,乖乖地趴在季遠川的背上。
因為是上坡,季遠川揹著人,跑不起來,只能慢慢走,便問道:“你覺得哪裡疼,除了腿還傷到哪兒了?”
顧長盛這次沒有岔開話題,道:“腿有些疼,手也疼。”
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委屈。
季遠川心一軟,語氣也跟著軟和下來:“別怕,沒事的……”
第56章 得償的男主
“夫子,我會不會變成瘸子啊,我感覺我的腿都斷了,太疼了。”
季遠川聽他這麼說也慌了,但嘴上安慰的語氣依舊十分平穩。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瘸,就是看起來有些嚴重,等會兒黃大夫看了,就沒事了,你別擔心。”
顧長盛似乎是信了,恩了一聲後又道:“夫子,我有點累了,我想睡一覺……”
季遠川能感覺到背上的人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
“夫子,顧長盛好像不是睡著了,是昏過去了……”
另一人也道:“夫子,顧長盛確實昏過去了……”
……
這時季遠川等人也終於爬了上來,正好趕上來救人的丙六班學生。
看到顧長盛這慘狀,丙六班上上下下都震驚了。
顧長鳴都忍不住反省自己,過去他是不是對顧長盛太過刻薄……
可季遠川來不及解釋,揹著人從他們面前快速地跑過。
那日的場景太過混亂,季遠川記不太清。
當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快點將顧長盛送到醫館,至於其他,都可暫時放到一邊。
……
從醫館出來的兩人,雖然都是墜馬,可結果卻不一樣。
顧長盛身上被包紮多處,如小腿,手臂,腹部等多處有傷,而且還昏迷著,看起來就像是得了絕症。
而另一人除了包紮了腿之外,整個人倒是很有精神。
故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顧長盛的傷,重得多。
可實際上,顧長盛只是皮肉傷,多加休養就能好。
而另外一人,恐怕會留下後患。
可又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他兩的具體情況,所有看到的人只能從他們的外表來判斷了。
……
考慮到顧長盛如今的狀況,並且家中又有人來找,季遠川便拜託幾位雜工,將人暫時送到四宜小院休養,待他傷好後,再讓他住回書舍。
直到快要到四宜小院的門口,季遠川才想起來還有一事沒與顧長盛說。
“我去馬場本就是為了尋你,你家中來了人,我暫時將那兩人領到了四宜小院,等會兒,你便能看見了。”
一說來人,顧長盛心裡便有了些底。
“夫子說的可是有兩人。”
季遠川點點頭。
“那我便知道了,其中一人應該是我母親,還有一人是家中的老僕。”
季遠川心道:顧長盛的母親,聽說去世得早……
他意外道:“原來是令慈,她們只說來找你,倒是未說身份,幸好沒有失禮。”
顧長盛笑了笑沒有說話。之前,他想著也許能與夫子毗鄰而居,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夫子有了四宜小院,不用在外面租房。
於是,他只得放棄一開始的打算。
今日的一番籌謀,他一是為教訓教訓乙十三班,二便是想與夫子住得近些。
本來他並不想將自己弄得這麼慘的,但當時他好像聽見了夫子在叫他,他立刻改變了想法。
只是母親與李嬤嬤的到來,恐怕會讓他的謀劃生出變故。
以母親如今的性子,是否能與夫子的家人相處融洽?
直覺告訴他,難,很難。
但現在,也顧忌不了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還沒到小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笑聲。
而且很明顯,是女人的笑聲。
小院內的聲音也飄了出來。
“季老夫人,您可真是厲害,季夫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掌師,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