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欄向橋那邊看。一艘艘大船裝滿了石子和泥沙被攔在上游，排隊等得不耐煩，發動機轟隆隆響。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機油氣味，混著一股河水的腥氣，直衝進鼻子裡。

橋頭燈一下變紅，橫杆在燈光映出的塵土裡緩緩落下，阻止行人和車輛通行。兩塊大鐵板還未動，只聽見鉸鏈吱吱嘎嘎發出巨大的噪音，灰塵起舞，吹在兩人臉上的風似乎都是髒的。

“橋開咯，我回不去咯！”

姚羨雲對著河大喊，張開胳膊抻了個懶腰。一隻巨大的水鳥不知從何處俯衝下來，搶在船動前迅速略過水麵，又張開翅膀落在了河岸的浮標上，轉眼間嘴裡多了一條魚。它不多停歇，又拍拍翅膀，在噪音裡向遠處飛走了。

“賀星辰，我媽認定了是我的問題，一下午四十多條語音追殺我呢，我現在無家可歸了。”

賀星辰笑了笑，從後摟住他：“那隻能我收留你了。”事實上他比他想象的更能接受這具身體，不管是呼吸的氣味還是摟抱的觸感，只要是和姚羨雲有關的，他都覺得舒服。

“我不要，你老流氓，把跳蛋塞進去讓我生出來，還往裡頂。”

賀星辰聽得腿下一瘸。姚羨雲撐著肩跳到他背上勒他的脖子，頭髮垂下來把視線遮擋了，讓賀星辰揹著他原地打轉兒。

“我們倆現在怎麼辦？都是你害的。”

“等，”賀星辰把他從背上放下來摟著，夏天裡貼著一頭長髮熱烘烘的，“等我爸媽和你爸媽決定一起來見我們兩個，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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