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個說法沒人敢提在明面上。

但楚西訣的能力，誰都不敢否認。

“楚少，調查結果出來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嚮導面色陰沉地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驗屍結果，走到楚西訣身邊，道：“和你之前猜想的一樣，這些犧牲計程車兵們，都遭到了精神領域的攻擊，他們的精神壁壘全部崩潰，這應當才是他們真正的死亡原因。”

楚西訣坐在會議室中，這幾天連番開會，為了避免來來回回增添麻煩，調查員們索性將帳篷搭建在會議室旁邊。

這位調研員便是代表科學院那位，名叫殷晗，是一位男性向導，他是科學院大拿楚燃的徒弟，自然有資格宣佈檢查結果。

在調查員到來前，士兵們的死亡原因被劃入“外力至死”中，但楚西訣堅持認為是精神領域率先崩潰，並排除眾議堅持讓殷晗對屍體進行解剖。

原本司家派來的人極力抗議，認為楚西訣這是對士兵不尊重的表現，但此時聽到殷晗的調查結果，頓時僵住了身體。

“怎麼可能會是精神領域崩潰造成的死亡？你確定沒有檢查錯誤嗎？”司佟皺起眉頭，充滿懷疑地說道：“他們的肉身已經被絞殺地看不出模樣來，你如何能確定是精神領域先崩潰的？”

殷晗還是個年輕人，他沒有楚燃那樣的氣場。

如果是楚燃站在這裡，他會冷質地告訴對方不需要質疑他的專業能力。

但殷晗不會。

殷晗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嚴肅地說道：“司佟上尉，我做出的判斷的確是經過驗證的，時間緊湊，我挑選了七位士兵的屍體進行檢查，無一例外，他們的精神領域全部崩潰，而是精神壁壘也都消失不見——你該知道，肉體的死亡並不會帶來精神壁壘的崩潰，精神是另一種介質，是來自更高次元的存在。”

“這樣的調查結論，太可怕了。”一位調查員已經臉色蒼白，他甚至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道：“殷院士，一旦這樣的調查結論寫在報告中，你該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精神攻擊在什麼時候都是令哨兵恐懼的事情，源體人當年能夠將人類當成奴隸驅使控制，屢戰屢勝，就是因為源體人擁有能夠毀損哨兵精神領域的手段。

只是，這種手段隨著哨兵強大、嚮導的出現，變得越發薄弱，以至於人類終於突破了源體人的毀滅封鎖，贏得最終的勝利和自由。

一旦這樣的調查結論寫上去，無疑是在告訴帝國所有人——源體人那能夠大規模損毀哨兵精神領域的秘密武器，又出現了，而且他們已經實驗成功，能讓一整支尖兵部隊，毫無還手之力地集體去死。

這將會造成怎樣的動盪？

“貝倫礦星的事情，在民眾當中只是發生了礦難罷了。”另一位調查員淡定多了，說：“不會大規模引起恐慌。”

“但民眾大多都是普通人，真正會受到影響的，是絕大多數軍部的哨兵。”

“礦難？這藉口去糊弄那群無知的民眾就罷了，貝倫星球的事情鬧這麼大，司家又並未瞞報，你以為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又能怎樣？該死的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調查結論？”

“吵什麼？”楚西訣覺得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轟炸，有些不耐地說道：“選擇隱瞞還是公開，這是政府那邊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只是調查組罷了，難道你們想要替上位者做決策麼？”

“……”

調查員們頓時偃旗息鼓。

他們的確被恐懼支配，險些沒了分寸。

楚西訣看著殷晗，道：“在他們的精神碎片中，有查出什麼別的東西嗎？”

殷晗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著楚西訣，說：“楚少，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楚西訣說：“先說結論吧。”

殷晗盯著楚西訣那淡漠的俊美容顏，說：“的確，我想說的是，在他們所有人崩塌了的精神海域當中，毫無例外的，我看到了一個顛倒著的黑色十字架，像是在進行末日審判。”

“逆十字架！”不知是誰驚恐出聲，嘩啦一聲，這是椅子刮擦在地上的聲音。

眾人紛紛露出了驚愕之色，這遠比他們聽到士兵們死於精神摧毀更加聳人聽聞！

逆十字架組織，這個已經在三年前銷聲匿跡的邪惡力量，竟然會和源體人有所牽連，而且，是怎樣可怖的力量才能夠入侵哨兵的精神領域，並在裡面打下屬於另一個人的烙印？

楚西訣眸色冷漠，卻又頗為了然。

“我也懷疑這和逆十字架組織有關，那個顛倒的十字架，就是證據。”殷晗又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視線依然落在楚西訣身上，道：“所以，楚少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楚少似乎沒有半點意外。”

一時間，楚西訣成了眾人關注的物件。

“我為什麼會知道？”楚西訣已經起身，他轉動著手腕的終端，道：“因為這不是第一個案例了，在此之前，我遇到過其他案例，不過這就不需要和你們解釋了，你們許可權不夠。”

“楚西訣，你去哪兒？”司佟站起來看著準備離開會議室的少年。

“我們可以提前打道回府了。”楚西訣說：“牽扯到逆十字架組織和精神領域，我們的調查許可權不夠，帝國會派人重新調查。”

司佟臉色奇差無比，他一時間已經忘記了對楚西訣獨斷專行的不滿，滿腦子都是大規模死於精神領域崩潰計程車兵和他們精神領域殘留的那個逆十字架印記。

帝國的寒冬，可能要來了。

在楚西訣將簡短的報告發送給上面後，果不其然，只過了十分鐘全體調查員便接到了返程的訊息，同時，軍部會派專門的戰艦來接仍被放置在貝倫星球計程車兵們回家。

坐在飛船上，楚西訣的神色晦暗不明。

這的確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類似情況。

羅覺的精神領域便是毀於此。

他沒有參與羅覺的那場戰鬥，但是他只記得那對於羅覺來說，根本不該受如此重傷。

他是後來從小叔楚燃口中得知的。

“羅覺的精神領域崩潰，原本該當場死亡，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保留了最後的精神壁壘。”楚燃作為精神力等級為S級的嚮導，他親自為羅覺治療搶救。

楚燃說：“但是以我的能力，依然無法替他修復精神領域，因為在他的精神壁壘上面，懸掛著一個巨大的逆十字架，它像是一個封印一樣，封鎖著羅覺的精神壁壘。”

每個人的精神海域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是荒原，有的人是沙漠，有的只是一間房子。

而精神海域當中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無疑是精神壁壘。

精神壁壘有可能是一間古堡，有可能是一隻海螺，也可能是一朵花，一個花園。

如果精神壁壘崩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