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的模樣,打擊太大,她幾乎扶不住沙發,咕嚕著掉下來。
託尼原本靠著沙發,站著笑不停,看到她的模樣,微不可查的蹙眉,彎腰把她抱回去。
就看到小朋友耳朵紅彤彤,整個頭頂都要冒煙了。
更崩潰了。
託尼一手搭著沙發扶手,修長的手指輕點,又忍不住笑。
“對,你沒有工作了。”他說著,垂下眼,笑意自唇邊漫開,輕聲道,“不過沒有失業,現在有個新的工作需要你,幸運的小姑娘。”
他的音調放的輕輕的,幾乎有點哄了,本人卻沒有意識到,面容上呈現的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神色。
“原本打算晚點說。”他彷彿非常不習慣做這樣細緻,又或者說是貼心的打算,嗓音稍微有一點僵硬。
他低咳一聲,才沒辦法一樣,繼續道:“我是說,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如果喜歡的話,也可以繼續這樣下去。”
他說的委婉,阿言頓了好一會,又聯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才明白過來他想要說的意思。
“斯塔克先生,你的事情解決完了?是要回去了嗎?”
阿言從沙發上站起來,一下子比託尼要高一點,睜大眼睛問他:“你這是想邀請我和你一起回去嗎?”
“大概是?”託尼伸出一隻手,虛扶著她的胳膊,以避免她掉下去,抿著唇想了想,才輕輕挑了挑眉,回道,“如果你想去的話。”
“那如果我不想去呢?”阿言眨眨眼睛,雖然心中有了決斷,但這樣縱容的選擇,還是讓她忍不住有點好奇起來。
託尼的回答言簡意賅,卻又留有無限的餘地:“留下。”
說一不二的暴躁君王,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眼尾淺淺的勾起,漫出一點笑意。
不是沒有想過強制性把人帶走。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小姑娘能夠讓人感到輕鬆,是個小太陽,能夠讓人在無邊黑暗中摸索時觸控到一點明亮。
也因為她身上的諸多秘密,以及許許多多,連託尼暫時也無法解釋清楚的謎團。
把她帶走,扣在身邊,才是最正確,最安全的做法,無論用什麼手段。
但仔細想想,會有這樣不講道理的想法,彷彿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
暴君之所以是暴君,除去他不懂憐憫,沒有情感,性情暴戾之外,還因為他的隨心所欲。
這樣的想法漸漸的讓他感到不舒服,於是想也不想,抬手就放棄了。
所幸他得到的東西是相互的。
小姑娘並不是真的非要一個答案,只是有一點點的好奇,這時候聽到他毫不猶豫縱容,一下子就笑了。
她大著膽子,學人摸頭那樣,仗著高,伸出爪子,輕輕的碰了下男人棕色的捲毛。
他的睫毛長而捲翹,睫毛下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極漂亮,像一罐融化了的楓糖。
阿言看著看著,一秒叛變。
“去去去,我當然跟你一起呀!”
第9章 遊戲第九天
王城的守衛悄無聲息換了一批,混亂中曾支援過反抗軍的官員暗自焦灼,不知道已經多少天沒睡過好覺。
局勢風雲變幻,繁華的街市卻始終筆挺的佇立在城市最中央,彷彿恆古不變的塵埃與泥土,不曾受到什麼影響。
街頭緩緩行駛的加長轎車裡,小姑娘呼吸清淺,睡得東倒西歪。
她原本是乖巧的性格,車子走的也還平穩,但凹凸不平的車廂畢竟不比柔軟的的床,睡著睡著,臉蛋不自覺就貼上人的肩頭。
車子的主人縱容她,不僅不躲,還好脾氣的分出一隻胳膊,另一隻手握著筆,在幾份重要的檔案上一一署名。
前排的司機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呼吸微屏,並不敢回頭看,只隨著幾道淺淺的餘光,大致推斷身後的情況,暗自心驚。
阿言不知道自己的高貴範圍又升級了,實在太困,爪子扒拉住熟悉而又結實的手臂,在令人感到安心的氣息裡,睡得人事不省。
託尼簽署好最後一份檔案,合上筆蓋,活動一下手指,手指優雅的搭上玻璃窗。
另一邊的胳膊已經給人揉皺了。
筆挺的西裝袖幾乎被拉下肩頭,襯衫的領口也皺的不成樣子,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還在哼哧哼哧往上蹭。
越來越大膽了,託尼想,像小豬崽。
他把厚厚的檔案隨意的撥到一邊,垂下眸看崽子,頓了頓,眼角很緩慢的描出幾道細細的笑紋。
他並不在意自己被肆虐過的半邊手臂,如果不是不方便,可能還會把另一邊也主動的給人遞過去。
非常的沒有底線。
玻璃窗是單向的,沒底線的先生轉過頭,目光淺淺的看一眼窗外熙攘的世界。
熱鬧與繁華一閃而過,留不住他的眼睛,反倒是抓不住摸不著的愉悅氣息,彷彿透過玻璃窗戶逐漸蔓延進來,讓他一瞬間鬆了神色。
他長而卷的睫毛輕顫,眼皮微垂,要瞌上雙目。
趴在胳膊上的小姑娘忽然嗷嗚了一聲。
並不明顯的顛簸,但她睡得實在是舒服了,順勢跟著滑倒在玻璃窗上,磕醒了。
託尼原本朦朧的淺色眸子睜開,面色一瞬沉下,嘴唇一抿,就要發火。
阿言才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雖然醒過來非她所願,但也沒有要鬧脾氣的意思,反而順勢拿臉蛋貼上涼冰冰的玻璃窗,眼睛亮晶晶。
她看到窗外巡邏的王城近衛,局勢穩定,原先的人早已經換成另一批,前方站著的正是她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開心了,還沒轉頭,先拉人的袖子:“斯塔克先生,你看!那是奧德里奇嗎?是你……”
說到這裡,她想起什麼,忽然扭頭坐過來,雙手乖乖巧巧搭上膝蓋,是個聽話的姿態,腦袋卻鍥而不捨探上來,軟軟的頭髮幾乎蹭到人的耳朵。
“是……是你做的嗎?那些選擇保護紐約的人,給他們找醫生,還給他們找了工作。”
她自顧自說著,眼睛裡有光,唇畔勾起又垂下,剋制著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託尼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實際上也不過停頓了幾秒,阿言開心的又趴回玻璃窗看,自顧自替他把這個問題回答了。
“是你吧,一定是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斯塔克先生。”
託尼不說話,只是無辜的眨眨眼睛,沒聽懂似的偏過頭看別處去了。
事實上,當然不是他。
但和有他千絲萬縷的關係。
只是一些普通計程車兵,上面還有隊長和將軍,他們的歸宿,自然不會有人膽敢特意來麻煩他做定奪,只需要給出一個態度就好了。
所以說雖然不是他做的,但誰又能說和他毫無關係呢?
託尼垂下眼,將小姑娘的誇讚心安理得的收入囊中。
阿言沒注意到這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