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服務生猜對後,一定不能表現得欣喜若狂,而要繼續高冷:“yes,三克油。”
許欣全程看完岑北亭艱辛的點餐,她對岑北亭的濾鏡已經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只覺得,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岑北亭過的應該比他口中說的要辛苦。
他這人就是這樣子,樂觀開朗,積極向上,但換另外任何一個人在他的位置,絕對做不到他的地步。
岑北亭察覺許欣迷妹似的凝望,他古怪道:“怎麼了?不想吃披薩嗎?要換嗎?炸雞?”
許欣連忙搖頭,說:“不是。想吃披薩。”
岑北亭說:“那你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嗯。”許欣點頭。
岑北亭指著自己的臉頰,說:“這兒?”
許欣湊了過去,親了他一下。
岑北亭愣住了,他看著許欣,許久又指了指自己另一邊的臉頰,說:“這邊好像也有。”
許欣瞪了瞪他,不好意思地豎起選單,說:“不要臉。”
岑北亭咬著飲料吸管,他看著許欣,莞爾,他在桌子下突然勾住了許欣的腳踝,說:“早知道送送你就這麼高興,我真應該買一沓機票的。”
許欣:“!”
他們吃完披薩,又坐有軌電車回去,手牽著手在異國的燈下漫步。
岑北亭問:“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這種問題,也只有岑北亭這種男的愛問了。許欣被問住了。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問題就是一次博弈,比誰先動的心,誰愛的更深,而這個愛的最久、最深的人,便會在這段感情裡處於下風。
岑北亭這麼自戀,這麼得意洋洋,她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那麼早就隱隱地喜歡他了。他會得意洋洋,然後氣死她。
“我才不告訴你呢。”許欣說。
“你太小氣了吧。”岑北亭胡攪蠻纏,“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許欣拗不過,只得胡編了一個,說:“可能是你剛回國那次吧。”
“為什麼?”岑北亭摸了摸下巴,說:“因為我那個時候特別帥嗎?”
許欣紅著臉翻了個白眼,說:“自戀。”
她說不過岑北亭,怕真被他挖走了心事,於是轉攻為守,說:“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哇,”岑北亭感慨了一聲,說:“那好久了啊。”
他認真地回想著,一臉甜蜜,說:“你記不記得你剛來的那天?我當時就想,哇,我新同桌好漂亮啊,成績也好好……”
許欣心砰砰直跳。
岑北亭繼續說:“還借我抄作業。我的天啊,簡直就是一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兒……”
許欣:“……”
她轉頭就走,“再見。”
☆、chapter 48
第二天岑北亭坐飛機回去, 許欣回學校報道、上課。
國外的教學形式和國內有很大不同,節奏很快, 平均每週都有數十篇精讀論文,和寫不完的小論文、文獻綜述。
許欣沒什麼不適應,很快就成了這個“小聯合國”裡最優秀的一個。
第一學期期末的聖誕節, 許欣回國,她被推薦在S市大使館實習,指導導師正巧是貝素豔。
貝素豔對她的出國深造、然後和她成為同事毫不意外, 她更感興趣地是她的私生活,幾句寒暄後,她問許欣:“對了,你跟你男朋友關係還好嗎?”
一提到岑北亭, 許欣就忍不住微笑, 說:“挺好的。”
一看許欣眼裡的笑意,貝素豔便知道,她那弟弟是真的沒機會了。
這兩人建了一面銅牆鐵壁, 將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面。
也是, 世界上任何誠摯的感情都是需要主動追逐、爭取, 而這股衝勁兒是她弟弟身上從來沒有的。
貝素豔便說:“挺好的。你們之前算是異地吧, 如果這都能扛得住,那真的沒什麼能把你們分開了。”
許欣想了想,說:“其實也不算。”
岑北亭沒有食言,他真的每週都坐飛機來看她,只要飛機起飛, 便風雨無阻。有一次他足足請了五天年假,和她一起呆了一整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他們每天一起刷牙、去圖書館,吃炸雞翅和土豆條,好像一直沒有分開。
說著話,許欣手機震了起來,岑北亭又給她發來資訊。因為今天是平安夜,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整天,岑北亭從起床就不安分,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麼多話,在微信上嘰嘰喳喳跟她說了好多,千叮囑、萬囑咐,提醒她千萬千萬別把等一會兒的約會給忘了。
許欣不想讓自己在貝素豔面前表現得太不專業,她讀完訊息,忍著笑意,匆忙給他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今天辦公室沒什麼事,貝素豔見許欣跟她男朋友這麼甜蜜,便爽快打發她回去,說:“下班了就早點走呀,不然你小男朋友又要在外面等你。”
許欣不好意思笑笑。她收拾好東西,跟其他同事告別。推開大樓玻璃門時,外面的風澆灌進來,夏末初秋,傍晚已經起了涼意,她收攏領口,迎著風抬頭,一眼便看見了正在馬路對面等候的岑北亭。
岑北亭黑色轎車停在一邊,他從車上下來了,兩手插在黑色衝鋒衣口袋裡,讓下身的黑色西裝褲看起來不倫不類。
他大概一個小時前便來了,一直守在這裡,許欣叫他去找個咖啡屋坐一會兒也不肯,但他是一個閒不住地人,即便是乾等人,也有辦法找點樂子讓自己開心。
他的頭頂是一棵大闊葉梧桐樹,每一片樹葉有手掌大小,他望著樹梢,腳後跟顛了顛,手臂舒展,然後整個人彈跳起來,腳掌離地,靈活地抓下了最高、最大的那枚。
他旋轉著葉片,讓流光灑在他的眼皮上,然後他眯著眼,看見了許欣。
“嘖。”所有人都往北走,離他遠去,只有她逆著人流,向他走來。
他看見許欣朝他走了過來,喜新厭舊地讓那片樹葉從手掌裡落到地上,兩手插回口袋,斜靠在車身上,熟練地對她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說:“美女,去哪兒呀?十塊錢,走不走?”
岑北亭一張嘴,許欣那股看到他的欣喜瞬間被沖淡。她習以為常地翻了個白眼,拉開副駕駛座門,坐進去,用胳膊肘給了岑北亭一下,說:“快開車啦。”
岑北亭笑了一聲,跟著鑽進車裡。他單手扶著方向盤,轉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今天想不想我啊。”
許欣臉又紅了,她抓著安全帶說:“想什麼想呢……”
他們才分開多久?
“我可想你呢~”岑北亭嗲嗲地說。他最愛說這種甜言蜜語,每天都是說不完的情話,但許欣卻像木頭似的,一點情趣也沒有,她一板一眼,說:“想什麼想,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