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疼你還敢劃,有本事拿刀啊!”安懿看著手腕上被筆劃出來的傷口,像是想到什麼,他把面前塞進尤其的手中然後彎腰去撩尤其的衣服。
尤其被他的動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但他故作淡定:“做什麼?
“你背後的傷口怎麼弄的!你給我講清楚,是誰把你關起來弄傷你的,是你爸媽…嗎?”安懿想到是不是像新聞中說的父母狠心虐丨待孩子那種,頓時心情很是難過。
“不是。”尤其仍由安懿看著背後的傷,垂眸掩下眼底對那段日子的厭惡:“……不提了好嗎?”
認真聽還能聽到尤其聲音在顫抖。
安懿聽到尤其略顯難過的聲音頓時心軟了,是不是他不該提的,把衣服給放下,然後蹲回尤其面前拿回棉籤繼續給他消毒,故意扯開話題,牙狠狠的瞪著尤其:
“那就給我好好的,別再給我鬧事,雲頂那種地方不能再去了,也不許抽菸喝酒,還有明天好好考試,聽到沒!”
尤其見他發脾氣的樣子覺得很可愛:“你都不心疼我的嗎?不心疼怎麼也得心疼尤最吧,這是尤最的身體你還那麼用力。”
“現在這是你的身體,你自己都不保護自己誰保護你。你為什麼要弄傷自己,是為了惹我生氣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麼?”他抬頭看著尤其問道。
“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強調尤最的存在,明明現在我是活著的,聽你這麼一說我會覺得我是死的,我不喜歡。”尤其垂眸對上安懿的視線,眼底深處帶著很複雜的情緒:“我從出現的第一天就想要活下來,就算我只出現了一分鐘也好至少我存在過,可是所有人都要抹殺掉我的存在,我很生氣,我不服氣。”
安懿聽他這麼說有些心疼:“那你是怎麼出現的?”
雙重人格患者是因為受到極大的創傷才會分裂出多重人格吧,尤最以前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不告訴你。”
安懿表情瞬間凝固,氣得他直接把創可貼用力貼在傷口處,憤憤然站起身:“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
轉身就去收拾地板上狼藉的書本,一邊收拾一邊吐槽。
尤其坐在椅子上看著安懿收拾著東西,視野裡只有這個人的存在,目光炙熱又貪婪。
他握住貼著創可貼的手腕,彷彿握住安懿的感覺。
那瞬間,他和尤最第一次感覺到了感同身受。
醫生說過,一旦雙重人格共同感知到某種強烈情緒,就會有要融合的趨勢。
第46章
為了明天的考試不再倒數,他熬到差不多三點把尤最給他整理的一些重點難點全部背下來,側過頭看著早就趴在桌面上睡著了的尤其不由得嘆氣。
他學神尤最塑造得好好的形象被這傢伙一攪和可算是沒了。
但是這不是沒辦法嘛。
檯燈的燈光不是很亮,照亮的範圍也就是他們兩張桌的範圍,興許是夜深人靜了,難免思緒紛擾。他側過頭撐著腦袋看著趴在桌上睡覺的尤其,此時的安靜好似把白天尤其身上的浮躁全部壓下,目光勾勒著這張熟悉的面孔,一寸一寸,目光所及之處非常仔細。
暖黃的燈光落在稜角分明的臉上,被手臂壓著的臉頰也絲毫掩蓋不住這張的俊美,眼鏡已經被摘下,因為五官立體又稜角清晰當真是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完美的,眼尾的紅痣也彷彿是跟著休息的狀態不再顯得張揚冶豔,染上幾分安靜。
他知道現在這個是尤其,喜怒無常的尤其,但是這樣閉上眼睡覺的模樣就還是他熟悉的尤最,不管怎麼看都還是尤最。
人本就有多種性格,尤最和尤其就像是一個人的兩種性格,他們總歸是一個人。
他能怎麼做,能做的就是一直陪著,他也想一直陪著,因為這是他喜歡的人他不會放棄,這滿腔炙熱的愛他不會放手,他一定會讓尤最好起來。
伸手輕輕推了推尤其小聲道:“尤其,去床上睡。”
他的手剛碰上尤其的手臂就看到沉睡中的人倏然睜開眼,很是警惕那般,睜開眼的瞬間雙眸沒有絲毫睡意朦朧之色,泛著冰冷之意的瞳眸如同毒蛇那般,看一眼頭皮發麻像被下一秒就會被吞沒。
尤其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安懿時眼神很快就變換了,故作睏乏的打了個哈欠雙眸睡意朦朧,又閉上眼睛:“好睏。”
安懿沒有去分析那個眼神背後的含義以為尤其是被自己叫醒嚇到,見人醒後沒好氣的說道:“你倒好,我那麼努力在學習你還敢睡覺,現在趕快去去床上睡,明天七點起床啊。”
說完站起身轉動疲憊的脖子準備往床走去,剛走一步就被尤其拉住手腕,疑惑的低下頭。
檯燈的燈光勾勒著尤其這張俊美的面孔,因為帶著倦意攻擊性比白天少了許多,抓著他時眼神似乎還帶著幾分撒嬌。
“我能跟你睡嗎?”
“……不能。”
“可我一個人睡害怕。”
“屁,信你有鬼。”
“你不怕鬼嗎?”說到這裡尤其站起身抱住安懿的手臂,故作害怕的環視了周圍一圈:“你覺得學校這種陰氣重的地方最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嗎?鬼無處不在,床底,牆裡……”
說著還湊到安懿耳旁說,語氣低沉,渲染氣氛。
安懿本來就怕鬼,被他這麼一說也開始爬了起來,他害怕的抬頭貼近尤其眸光微閃:“不會吧,真有鬼嗎?”
尤其聽出他顫抖的聲線沒有說話,忍笑故作玄乎說道:“肯定會有的,這個世界上無奇不有,所以啊,我們倆一塊睡吧,有個伴。”
“走走走睡覺。”安懿拉著他就往床邊走,走得慌張還撞到桌角,正好撞到還沒有好全有些酸脹的左腳腳踝,痛呼兩聲,但也沒有阻止他慌張得幾乎六情不認要上床睡覺覺的步伐。
尤其實在是沒有忍住笑出聲。
安懿幽幽看向他:“笑我幹嘛,難道你不怕鬼嗎!”
“我怕,好怕。”尤其故意抖了抖。
“哼。”
因為床是單人床一米二的,兩男生誰在一塊肯定擠,尤其看了眼:“要不我把床拼在一塊吧,那樣不就很大不怕摔了嗎?怎麼樣。”
安懿覺得妥。
於是兩人大半夜在挪床,終於把小床拼成大床,然後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
安懿蓋好被子後見尤其沒有要去關燈的意思:“不關燈嗎?”
“我怕黑。”
“噢,那就不關吧,晚安。”
身旁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緩,尤其側過身躺著,他看著已經入睡的安懿,這乖巧的躺在他身旁忽然覺得心頭的恐怖瞬間被填滿,眼眶有些溼潤。
剛才他做噩夢了,又夢迴兩年前,兩年前那些人把他關在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