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之魚,他昨晚明明往屋裡吹了**藥,份量下得很重,別說只是一百多人,就是再來兩倍都沒問題。
他昨晚站在門外,一夜沒睡,根本沒看到有人從屋裡出來,這老女人到底是怎麼躲過一截的。
他沉著臉在想對策,江舒涵根本不給他機會,匕首用了點力,鮮血滲出血來。
女掌櫃嚇得尖叫出聲,雙手捂臉,生怕江舒涵狠下手殺她男人,“大娘,大娘,你別動手。你那些同伴被我們關到地窖裡了,再過兩個時辰,他們就會醒了。我們沒殺他們,您饒了他吧。他也不想的,我們是迫不得已啊。”
江舒涵沒興趣知道他們有何苦衷,反正跟她也沒關係。她沉著臉呵斥,“解藥呢?”
女掌櫃跪下來,一個勁兒求饒,“沒有解藥。兩個時辰自動就會醒。”
江舒涵看了眼她的小身板,想來以她的力氣也搬不動那麼多人。她示意女掌櫃過來,將匕首移到她脖子處,踢了下男人,“你去把人抱過來。”
男掌櫃僵直著身體,江舒涵見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便猜到他不老實,將身體藏到女掌櫃後面,扣得更緊,“如果你敢動歪心思,她立刻喪命。我說到做到。”
男掌櫃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投鼠忌器,向江舒涵求情,“你別亂來,我把人抱上來就是。”
“那就別拖延時間了。我性子急,你要再打壞主意,我就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江舒涵冷著臉怒瞪著對方。
男掌櫃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大娘看起來慈眉善目,竟這麼狠心。
江舒涵冷冷道,“如果他們真的沒事,我就放了你們。”
這兩人迷暈他們,肯定有所圖謀。既然不圖命,那就是圖財了。想必族長身上的銀子都被他們搜刮乾淨了。
男人最終還是出去了。
沒一會兒,他就抱著孩子進來,這是花媒婆的小孫子。
等男掌櫃又去地窖抱人,江舒涵伸出手指在孩子的手腕處把了下脈,確定脈搏跳動,沒死,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男掌櫃抱人的過程中,女掌櫃試圖打動江舒涵,哀聲央求,“大娘,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再往前面走幾十裡地就是縣城。我們原本住在城裡,可是那縣太爺太黑心了。總是找各種理由讓我們繳稅,我身子骨弱,幹不了重活。他為了我才鋌而走險……”
江舒涵氣笑了,“縣太爺黑心,你就來搶我們。怎麼著柿子撿軟的捏啊。縣太爺剝削,你們去搶他呀,憑什麼搶我們?我們就是一夥逃荒的,瞧我們都造成什麼樣了,這麼多人連口鐵鍋都沒有,你們居然還打起我們的主意,簡直喪良心。”
女掌櫃羞愧難當。
江舒涵趁此時機問女掌櫃情況,“那個縣城外地人能進嗎?收不收入城費?”
女掌櫃苦笑不已,“本地人都收,外地人收得更狠。行腳商進城最低都得五兩起。”
江舒涵心裡一個咯噔,他們這麼多人,豈不是要五百兩起步?
那咋成?
兩個時辰眨眼即到,太陽已經升起來。
難得的好天,正適合趕路,卻被這兩個黑心的給攪和了。
江舒涵越等越煩躁,直到大家漸漸醒醒。確切地說,所有大人接二連三醒了,半大孩子,尤其是花兒這種年齡小的還昏迷不醒。
田大夫給孩子們檢查過,這藥對腦子有點危害,但不致命。
所有人醒來後,看到江舒涵拿匕首指著女掌櫃,都有點懵。
江舒涵也不跟他們廢話,把事情簡簡單單講了一遍。
當然她不可能告訴大家,她是因躲到空間睡覺才沒有被他們迷暈,而是說半夜起來上茅房。
田大夫猛拍額頭,自責不已,“都怪我。我睡得太死了。”
身為大夫居然被人迷暈了,實在太不應該了。
大夥倒是能理解田大夫,大夫也是人,趕了大半天的路,腳底都磨出血炮,眼皮根本就睜不開,沒發現很正常。
族長嘆了口氣,“不怪你。咱們現在商量該怎麼處置他們才是。”
照大夥來說,這兩人肯定幹過不少缺德事。
要不然也不會有迷煙這種下三爛的東西。
女掌櫃拉著丈夫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請你們饒了我們吧。我相公也是為了我。要不是我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常年還得吃藥。拖垮了他,他也不至於犯這事。我們沒有殺過人,頂多就是劫點財。我們去年才建的房子。這是我們頭一回幹。不信你問他!”她指著許文仲,“去年我們還接待的他,我們根本沒有動他。”
許文仲這會已經無地自容了。要不是他把大夥領到這兒,大家也不至於會遭此橫禍。
花媒婆激動得拍大腿。頭一回就搶到他們頭上。哎喲,他們咋這麼倒黴呢。咋啥壞事都攤到他們頭上了。
屠戶一臉慶幸,“得虧嫂子晚上去茅房,要不然咱們又得餓肚子了。”
大夥看著江舒涵眼裡都帶著感激。
還別說,以前也沒覺得江舒涵有多能耐,可自打一塊逃荒出來,才知道她有多厲害。
賣東西掙錢,一個人頂他們十個,二十個。
就說運氣吧,絕對是這上百人裡數一數二的。
死去的相公託夢,不託給兒子託給她,想想有多信任她吧。
再就是半夜上茅房都能救他們。
大夥紛紛看向江舒涵,讓她給拿個主意,怎麼說這兩人也是她抓住的。
族長也沒意見。
這還真叫江舒涵難住了。
要是她把兩人揪去官府。
男掌櫃臉上必定會刻字,太侮辱人了,這項刑法不好,她現代人接受不了這個。
女掌櫃肯定也要坐牢,就衝女掌櫃這麼柔弱的身體,搞不好會死在牢裡。
他們圖財,江舒涵也不能要他們的命吧?
所以她想了半天,福至心靈道,“不如咱們把他們的鍋拿了吧?咱們就缺這個。然後再看看他們有沒有酒和糧食。就當是賠償咱們的損失費了。”
讓搶錢的人倒貼錢,那是比坐牢還難受。
大夥一致贊同,覺得她這主意不錯,便宜了他們大夥。
族長拿回屬於自己的銀子,將店裡的酒,鍋,糧食搬了一半到板車上。
江舒涵將女掌櫃放了,“你們好自為之吧。再苦再累,也不是你們搶劫別人的理由。這次我不送你們去官府,也是看在你愛護娘子這份心。下次再落到我手上,我可不會再輕饒了你。”
男掌櫃向她深深鞠躬,“多謝大娘饒我一命。”
他真的沒想到大娘居然肯放過他,沒有揪他去官府。想到自己臉上被刻字,要不是念及娘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掌櫃抹眼淚,嗓子有點沙啞,“大娘,你放心,我們再也不搶別人錢了。”
“但願你們真的改邪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