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合作伙伴,他選的是一個能與他聯姻,與他成為利益共同體的伴侶。
“所以唐宣只不過是障眼,是你和易家拿來誤導政敵的擋箭牌,易堇才是真的,你從一開始接觸富星,就是為了娶她,為了得到更多支援,是嗎?”
鬱子耀拿不準該怎樣回答他。
“也不僅僅是為了迷惑外界才隱瞞的訊息吧?”鬱彗這一點笑容蒼白而難堪,“也是為了瞞住我,不叫我知道,所以連X安都沒有放出訊息,竟是叫顧清章這個外人告訴我,我才能知道……”
鬱子耀眼神裡閃過一絲敏銳,稍縱即逝後,依舊是緊張神容。
他當然知悉這一次不同以往。
若非是這樣,他就不會把如此大的一件事,能拖則拖,能瞞就瞞,完完全全地放到檯面之下揹著鬱彗進行。
他都知道鬱彗不能接受。
卻還是做了。
鬱彗其實並不會鬧,他從小就不是個吵鬧的孩子。
他一向是懂事的,只是鬱子耀的要求更高。
他要鬱彗的理解,要他不哭,要他無條件的愛,要他安靜地像魚缸裡不會講話的魚。
他無底線地向鬱彗索求著生命裡一切有價值的東西,把鬱彗一腔熱血凝結成冰,再親手打碎。
他讓鬱彗走投無路,疼得流不出一滴眼淚,只能無望地站在原處,平靜地有如下一秒就會破碎的瓷人……
他向鬱子耀問了一個沒有任何意義,卻令他錐心刺骨的問題。
“——鬱子耀,你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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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下)
“鬱子耀,你是人嗎?”
——你怎麼能做到這樣對我的?
“你從那麼早就已經在計劃聯姻,你想娶那個女人,你的目標已經定下……紙包得住火嗎,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可是你還是要瞞著我。”
他連心臟都涼透了,血液都失去溫度,鮮紅刺骨,帶著冰渣席捲他身上每一寸血肉。
“這些天你不是在陪我,”撕破這一層不堪重負的窗紙,他看清了他愛的這個人,他有多自私,多虛偽,“你是在看著我。”鬱彗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緩緩地說。
“你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怕我會鬧,怕我影響你的婚事,怕我節外生枝,所以你要看著我,確保你的計劃萬無一失。”
鬱子耀的臉色早就退變,他一早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再做不到遊刃有餘,神色間漸漸陷入兩難的境地。
他無言以對鬱彗的質問。
“用的著這樣嗎?你準備瞞我到幾時呢?”
“彗彗。”鬱子耀放輕聲音叫他。
“別叫我名字,別讓我聽你解釋。”
鬱彗站正身體看向他:“這不是我聽你說一說就能解決的事。”
鬱子耀眼中一詫,投去的視線彷佛被一道看不見的牆阻隔在了空氣裡,使他不能用目光去探清鬱彗的想法……
這是第一次。
他摸不清鬱彗的心裡在想什麼。
“用的著嗎?”鬱彗看著他,唇角輕輕牽動,一點點脫力的笑,“用不著的,我來替你說,你費那些力氣瞞我,因為你比誰都清楚,你不要瞞太久,只要瞞到你的婚事成了定局,只需要瞞到你公佈婚訊的那天就可以。”
“只要瞞到那一天,所有人就都會知道,包括我。”
他垂眼,笑聲裡充斥著諷刺,笑夠了,破碎掉的眼神回望鬱子耀。
“到那個時候我就不得不接受事實,即使你什麼都不做我也要接受,我要看著你跟別人雙宿雙棲,看著你給她戴戒指,敞開家門迎接你的妻子走進這裡,以一個弟弟的身份祝你們百年好合。”
“這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才是你選擇瞞著我的目的。”
多荒唐。
太可笑。
堂堂鬱大少。
竟然會用到這種卑鄙方法。
而鬱子耀何嘗不知,他是沒法。
“可是彗彗,你知道我愛……”
這一次鬱彗果斷打斷他要說的話,那個字無辜,他不想再聽鬱子耀玷汙它了:“不要再說你愛我,算我求你,別再糟蹋‘愛’這個字了,也別再侮辱我。”
“好,”鬱子耀無計,只好妥協,他放下身段問鬱彗,“你不想聽我解釋,那我不解釋,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讓我怎麼做?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要你不結婚。”鬱彗想也沒想,衝口而出。
鬱子耀愣住了。
鬱彗笑了一笑,問他:“做得到嗎?”
回答他的是沉默。
接著還是沉默。
答案顯然的令鬱彗無處自容。
他只能用苦笑來掩飾自我。
“我明白了。”鬱彗慢慢說著,腳步向後退去了一步。
他還沒有走,就只是轉身,可鬱子耀卻在他轉身的片霎露出慌張神色,有失體面地向前追去一步,迫切地問了聲:“你要去哪兒?”
鬱彗已背向他而站,並未回頭。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淡淡回覆。
原來走到末路,反而會異常平和。
既不會歇斯底里,也沒打算兩敗俱傷。
他只想走。
此刻以及今後……
所以眼下,他不能觸怒鬱子耀。
“你放心,你的婚事會一帆風順,不用擔心。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別來找我。”他說完轉身便走,背影在鬱子耀的眼前消失而去。
他的話表示他已接受,然而鬱子耀越想越是不安。
鬱彗離開不到五分鐘,鬱子耀打電話給秘書。
他找人限制了鬱彗的出境及出京,控制起鬱彗的所有身份證件,他用這種方式,把鬱彗留在身邊。
第十四章(上)
回到別館的三日間,一切看起來都與平常無兩。
一切都很平和,儘管有濃重的粉飾成分。
但至少有人看清了,看懂了,不會再自我欺騙和沉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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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很長,足夠鬱彗坐下來思考許多,想通許多,足夠他一件一件去安排讓他掛心的事與人,安排他的今後。
三天又很短。
短的讓他沒空再回頭去悼念那些他和鬱子耀發生過的點滴。
他對鬱子耀說別再侮辱他,這份不算要求的要求,如果鬱子耀做不到,他會幫他做到。
哪裡都不會有永遠的秘密,何況是鬱家聯姻這等大事。
鬱易兩家的婚訊不久便被商業媒體爆出,訊息先經海外紙媒的手,然後逐漸發酵,一陣風似的席捲過境,在馬島與鬱家企業的上市地港島掀起輿論風波,最後才刮回內地,在上峰有意冷卻民論的指示下,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