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嬈在試驗田裡用了很短的時間給自己放了那麼多血,然後又跑到了那個土坑裡躺著,再之後又離開?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江寅點了點頭,又對著電話裡的裴十四問道:“那昨天晚上我們離開之後的監控錄影呢?”
電話那頭的裴十四嘆了口氣,“技術人員還在試圖修復,但得到的結果很不理想,有很大的可能都是不能修復了。”
江寅思索著,也沒有結束通話和裴十四的電話,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個顧欣出現和交代都有些太過順利了嗎?從櫟溪在錢教授家無意間發現那雙鞋子,再到我們順藤摸瓜,昨天晚上把顧欣帶回局裡,都彷彿是順利的出奇。”
錢教授的太太說,那雙鞋子是顧欣在他家換下來準備過段時間來找錢賀安的時候再來取回,按照平常,主人家為什麼要把那雙鞋子留下來呢?為什麼不能讓顧欣順手直接帶走呢?又或者就算是顧欣因為懶什麼的原因沒有帶走,為什麼在那段時間內,主人家不將那雙鞋放在鞋櫃裡或者收起來,而是就那樣扎眼的放在了自己鞋櫃前面,就好像……
就好像是故意讓別人注意到那雙鞋子與整個屋子的格格不入。
就好像在告訴警方,你們看,這就是線索。
聞櫟溪一怔,再聽到審訊室內的柳思蟬緩緩地說道:“顧欣,你沒有說實話。”
顧欣頓住,片刻之後,像是氣急敗壞地看著柳思蟬說道:“從頭到尾我一字一句都是實話,不信你們可以查啊!”
“頭,確實說的沒錯,但這個尾,你確定你還是沒有胡說?”柳思蟬一字一句的說道。
顧欣瞪著柳思蟬,但柳思蟬卻像是沒有感受到顧欣目光,而是繼續面無表情的回視著顧欣,而此時的江寅提著兩個物證袋用腳踹開了審訊室的門。
“昨天下午你見到我們的時候,應該很奇怪為什麼我們能找到你,甚至是發現那塊試驗田的不對吧!”江寅一手揣在褲兜兒,一手提著那兩個袋子,手上一用力,將其中那個裝著紅色高跟鞋的物證袋,扔在了顧欣面前的桌子上。
“眼熟嗎?”江寅的語氣裡摻雜著一些怒氣,任誰把他們當傻子一樣的在一天之內耍了兩次,都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顧欣看著那雙紅色的高跟鞋睜大了本就瞪著的眼睛。
“我們在走訪你的導師,錢賀安教授的時候,發現的”江寅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欣,“而且是被故意擺在他家鞋櫃前面,讓我們發現的,你說有不有意思?”
“還有這個,”江寅將那個從四號線上找回來的白色手機撂在顧欣的面前,螢幕被開啟調放在了通話記錄的介面,上面赫然寫著昨天下午的唯一一個來電,“這個號碼是不是還很眼熟,像不像是你的?”
“背後那個人這麼將你利用,還賣給了我們這些在你眼裡並不怎麼看好的警察,而且你也已經承認那四個人是你殺的,大不了我就此結案,給那些被害人的家屬也有了交代,”看著顧欣臉上原本那副表情一點點垮掉,江寅才站起身眯了眯眼睛,才繼續說道:“可是你甘心嗎?又或者你真的相信你的父母是真的像那個人說的那樣嗎?”
“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只是因為簡簡單單的幾封信就相信了一個陌生的人,還把自己捲進這樣一起命案裡面,顧欣,別人把你賣了你還要幫人家數錢,你也真是蠢得可以啊……”
說罷,江寅輕輕拍了一下柳思蟬的肩膀,捏住他的手腕,帶著他離開了審訊室。
“重點查田文棟,這個人知道的要比顧欣這個蠢貨多。”
第12章 舊罪1.12
“還是沒有段嬈的任何訊息嗎?”江寅坐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手裡看著段嬈的相關相關檔案。
聞櫟溪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來了段嬈近半個月的通訊記錄,上下掃視了幾眼,“江隊,你看”她將顯示器轉了個方向朝著江寅的方向,說道:“段嬈的通訊記錄顯示她最近和一個尾號是8755的號碼保持著密切聯絡。”
說著,聞櫟溪又換了一個介面,接著說道:“但是這個尾號8755”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昨天你和十四到培育中心的時候,對於他們來說是始料未及的,當時的他們你們在那不久前或者就是當時,還發生了一些不能讓你們看到的影片。”聞櫟溪說道,她因為多年的部隊生活經歷,即便是現在也是挺直了脊背,十分端正的坐在那裡,這是一種肌肉記憶,甚至是在後天的干預之下,被鑲嵌進了一個人的骨子裡的記憶。
“讓技術組的兄弟們排查監控錄影的動作快一點。” 江寅朝著坐在對面的一個刑警說道。
那刑警點了點頭,示意收到之後,嘴裡嘟嘟噥噥的重複了一句,“始料未及?”又腦海中聯絡著前因後果,細細思索著這個詞語背後所提及的細節。
柳思蟬將目光從那一行字上挪開,一邊繼續看著下面的內容,一邊嘴裡說道:“這其實是一個時間概念,也就是說,顧欣和她背後的那個人,並沒有意識到警方的視線會如此快的鎖定在培育中心和那塊試驗田上。”
“如果聯絡我們之前那般想法,覺得錢賀安是故意將那雙紅色高跟鞋放在那裡,讓我們注意到並引起我們懷疑的話,也就是說明錢賀安教授是處於幾名被害者和顧欣等人中間的第三方。”那位刑警接道。
江寅點了點頭,默認了這段話,坐在他一旁的柳思蟬拽了拽他的衣角,待江寅微微彎腰靠向柳思蟬的時候,柳思蟬將那個段嬈的檔案夾子舉起來,對著江寅說道:“看這裡。”
他指著方才凝視好久的一句話。
“研究生導師是李冶誠。”
李冶誠,就是那位培育中心的主任,顧欣父親和錢賀安的老師。
此時,田文棟的那件審訊室。
一名審訊員和一名書記員並排坐在田文棟的面前,看著面前這個一言不發的中年男人,任憑審訊員掏空自己肚子裡的所有辦法都無法撬開這個男人的嘴,讓他從嘴裡吐出一個字來。
就在審訊員抓耳撓腮的時候,聞櫟溪一手捏著一個藍皮夾子,一手夾了一根只剩一半的煙推開了審訊室的門,掃了一眼書記員面前空蕩蕩的審訊記錄,聞櫟溪隔著老遠將那個夾子仍在了田文棟的面前,腳上的步子極其隨意,又深深的吸了兩口煙,對著審訊員歪了一下腦袋。
審訊員會意,鬆了一口氣下來,就起身出門了。
田文棟看了看眼前這個抽著煙的女人隨手將燃燒的只剩下菸頭的那一部分丟在了地上,然後用腳踩了踩,外面監控室裡的柳思蟬站在江寅的身邊看著裡面的聞櫟溪。
聞櫟溪倒是不著急說話,用微微眯著的眼睛看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