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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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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諒了,連著嘆氣:“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難處,他們夫妻看起來好痛苦。”

秘書聽到這話,也沒忍住,溼了眼眶。

他跟沈誠那麼多年,才知道他的病情,他一個人抗了那麼久,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房間裡,沈誠摁了摁心口,平和地呼吸,確定自己可以好好說話了,才走向衛生間,走到溫火跟前,蹲下來,去牽她的手。

溫火撐不住了,眼淚像雨,啪嗒啪嗒掉在馬桶裡。

沈誠摟住她肩膀,叫她的名字:“火火。”

溫火真的撐不住了,轉過身來,把壓在心裡的話一股腦都說出來:“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沈誠不說話。

溫火掙開他的手:“你別裝死,你現在有沒有話要跟我說!”

沈誠不是不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說,他的病在溫火知道粟敵的死跟他有關後,就急轉而下,他已經不能好好表達自己了。

他很多時候不說都不是他的意願,是抑鬱在控制著他,而他不想讓溫火知道,就只能沉默。

溫火站起來,抹抹眼淚:“你不是很牛逼嗎?你不是隻手遮天嗎?你現在怎麼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你說啊!能不能像你犯罪時那樣,把你幹過什麼都說出來?”

沈誠呼吸困難了,心跳加速,很快,是他以往沒有的心率。

溫火冷笑,不強求了,眉眼是決絕:“好。好。明年清明記得給我上墳。沈誠。”

她要走,她一定要走,哪怕再也不睡了,也一定要走,她轉身就走。

沈誠已經沒力氣追上去了,在溫火離開時,像一條被抽走頂樑柱的攀雲大殿,轟然倒塌,重重摔在地上,鐵青的臉色預示他對生命的絕望。

溫火跑進電梯,眼淚一路飆灑,她拼命摁數字鍵,逃離的慾望那麼明確,可偏偏手不聽使喚,怎麼都摁不對樓層。她又氣又急,再度崩潰,仰著頭,號啕大哭。

電梯門終於合上了。

她靠著電梯內壁,緩緩滑向地面,哭成一個淚人,這個世界不會好了吧?肯定不會好了,都死了吧?全都一起死吧,她可以第一個死,活著真沒勁。可她現在不能死啊。

電梯到了,門開了,她看著等電梯的住戶,他們也看著她,對她的狼狽模樣很是擔心,主動詢問:“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溫火突然很怕走出這道門,就這樣,她沒下電梯,又跟著電梯裡的人上了樓。

別人問她:“你去哪層?我給你摁。”

她看著按鍵盤上熟悉的數字,卻說不出口。

這時有住戶認出了她,幫她摁了她家的樓層號:“你是沈老師的太太吧?”

沈老師的太太。溫火心真疼,她沒法答,答不出來,到樓層後匆匆下了電梯,返回家裡,找到沈誠,他像個死人一樣坐在地上,沒有半分他從前的精緻。

她走過去,蹲下來,許久,她慢慢摸到他的手,攥住:“沈老師。”

沈誠看著她,她回來了,他應該開心的,可他開心不起來,抑鬱已經徹底覆蓋住他。就像武俠小說裡的心魔,當心魔成功佔據他的身體,他就沒了自己的思想和反抗的能力。

溫火眼淚掉不停了,她很小聲地問他:“你說,好不好?”

沈誠不能。

溫火嘗試著抱他:“沈老師,你告訴我,你說我就信,你告訴我。”

沈誠做不到。

溫火去親他的嘴唇,眼睛,眼淚都掉在他臉上:“無論真相是什麼,只要你告訴我,我都讓它過去,好不好?只要你說……”

沈誠想說話,可他說不出,他只能看著溫火難過下去。

溫火心要碎成渣了,為什麼到這種時候了,她連粟敵的死都不管了,他都不能說一句話呢?這麼難嗎?只要他說話,她就會義無反顧地奔向他……

她緩慢地站起來,慢慢往後退,她也不願意再說話了。

沈誠眼淚在眼眶,他沒哭過,沒有,他現在想哭都哭不出來,就這麼看著溫火一步一步離開他。

門關上,溫火攥緊了手裡的車鑰匙,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準備回加拿大,說她逃避也好,沒出息也好,她不想留在這裡了。

但就在出電梯門的時候,她還是像是被撕裂一樣,感覺滿身都是口子,然後蘸了鹽,從裡到外,連細胞都彷彿連上了痛感神經。

她越發艱難地往外走,撕裂感一步比一步強烈,要她離開沈誠,幾乎就是要她去死。

她好不容易走到車前,卻怎麼都發動不了,直到過路人告訴她,她壓根沒插鑰匙,她也不聽,還堅持著開始的動作。

路人看她精神不太正常,不管了。

溫火打不著車,扭頭看一樓大廳,沈誠沒有追出來,她眼淚更兇了。這一次,她終於發動了車子,騎出門,上了路,過了兩個紅綠燈。

她不知道她在路上騎了多久,但這條路的路燈樣式都沒變,她就返回去了。

她不能離開沈誠。

他不說,她就不要他說了,不就是妥協嗎?她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粟敵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她愛沈誠,沈誠最重要。

她趕回去,跑上樓,她要給他一個擁抱,她要道歉,這段時間他好難,她要摟著他的腰、在他懷裡睡覺,她要嫁給他,要把自己寫進他戶口簿……

可當她進了家門,見到的,卻是一個躺在血泊中的早已經閉上眼睛的沈誠。

她愣了三秒,大叫出聲:“啊——”

她跑過去,摔倒,爬起來,慌亂地抱起他,怕弄疼他,又怕他再也不知道疼,瘋了一樣喊他名字,瘋了一樣打電話,怎麼都摁不到數字,也點不開通訊錄,好不容易打出去,電話接通,她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的世界被死亡填滿,她再不能理智、冷靜地表達。

電話結束通話,她等不及,就背起沈誠,往跑走。

她小小的身板是怎麼承受住沈誠一個大男人的重量的,她也不知道,但就是把他背起來了。

出了門她大喊,把鄰居喊出來,她一個勁兒給人鞠躬,哪怕身上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沈誠,哪怕她每一次鞠躬都有可能再也直不起來,也重複這個動作,“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求求你!”

鄰居當然會救,夫妻兩個,一個幫忙抬人,一個去樓下開車。

去醫院的路上,溫火一直摟著沈誠,幫他止血,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似乎還有死神的召喚。她跟沈誠好像就要到這兒了。

鄰居怕溫火想不開,畢竟她的狀態沒比昏迷的沈誠好多少,就一直勸她。

他們說這種意外每天都在上演,但不會有人因為這種意外離開。

溫火沒告訴他們,沈誠是自殺。

60

沈誠搶救回來了,但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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