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一時氣憤之下做出的事,說出的話,前後不搭。被這麼一問,以他的智商,一時間根本圓不回來,只能怒視著尹宿,似乎要隨時暴起。
論打架,尹宿就從來沒怕過誰,失憶的他對自己的身手有種迷之自信。
他活動了一下右手,瞄了一眼門口的距離,正準備一掌將張彪打出門外去,眼角卻跳了跳。
“我知道你是不滿我一個新來的成了武師,但是你不應該懷疑大少爺的眼光。”尹宿嘆了口氣,拄著柺杖往外面走,“我給你一個機會挑戰,如果你能贏我,我就主動去跟大少爺請辭,推舉你為武師,你可敢出來應戰?”
“戰就戰,我張彪還能怕你個瘸子不成!”張彪被他一激,馬上應戰。
“大哥且慢!你我二人同為蘆山二虎,大哥有事,兄弟豈能袖手旁觀,我王虎也應戰!”
一聲大喝從後院傳來,走到大門口的尹宿回頭,看到另一個穿著護院頭領衣衫的匆匆而來。
這下好了,昨天敵視自己的二人組全員到齊,不愧是一個彪,一個虎,送死都上趕著。
張彪看到自己兄弟來了,按下臉上的喜色,對尹宿說道:“尹武師既然能做到武師之位,想來也是武功高強,應該不會不敢應戰吧?”
尹宿皺了皺眉,眉眼間帶上了一點憂色。
張彪和王虎二人悄然對視一眼,心中更是穩了幾分,這小子的拳腳功夫恐怕只是一般,還斷著條腿。
他們更願意相信,段大少爺更看中的,是尹宿其他方面的功夫。
“尹武師放心,我兄弟二人也不會以多欺少,我們一個個挑戰,這總可以罷。”張彪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尹宿心中嗤笑,能把不要臉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一會兒可別怪爸爸不給你們臉面。
“好。”尹宿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慢吞吞地出了大門,來到門前的空地上。
今日有個大商隊要啟程,掌櫃的忙得脫不了身,連生來找到他把大堂發生的事情一說,掌櫃的整個人都驚了。
前日才出了事情,今日要是再來一次,還是自家人打自家人,怕是誰也承擔不起大少爺發怒的後果。
別看段大少爺平日裡一副溫文爾雅的儒商模樣,其實手段狠辣著呢,不然也不可能來鄴城短短兩年便穩坐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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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廚:還是我慧眼識英雄。
下人們:苟富貴勿相忘!
尹宿:論套路,你們是贏不了我的。
地瓜:就是紅薯,好像也有叫番薯的,各種叫法。
碎米:古時候打米脫谷的方法和現在不同,是要用工具捶打的,現在農村還能看到一些打穀子的工具。這種方法打出來的會有一些米碎裂,就是碎米,除了米粒小一些,味道和大米是一樣的。
塑膠兄弟情
想起段大少爺可能會發火的情景,掌櫃的段忠氣得想出去把張彪活生生掐死。等他慌慌張張跟在王虎後面趕到大堂,氣還沒喘勻,便聽見決鬥從兩人變成了三人。
可憐年近五十的老人家差點沒厥過去,恨不得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連生趕忙扶住了掌櫃的,待他站穩後,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後背,示意他去看停在外面房子拐角的馬車。
馬車靠著大車店的主樓左邊停著,被主樓的牆壁遮住了大半車身,車身上雕刻著的山茶花猶抱琵琶半遮面,露出了一部分花瓣。
那是段家的馬車,不管是大少爺,還是二少爺,抑或是大小姐來了,只要是段家的主子來了,段忠就放心了。
段家三兄妹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來了卻不露面,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段忠整理了一下慌亂中失了儀態的衣冠,跟著店裡的客人和夥計們一起去了店門前。
大門外,張彪和王虎兄弟倆站在右邊空地,高大壯碩的身形,和滿臉凶煞的表情,一看就能讓普通人退避三舍。
對面的尹宿拄著柺杖孤零零地站在那裡,身形單薄,高高瘦瘦的少年模樣,低著頭,背有一點佝僂著,抓著柺杖的手微微有點顫抖,青筋凸起,像是有些退縮和害怕。
謝辰坐在馬車裡,看著這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竟覺得有些煩躁。
胸口悶悶的,骨血裡壓抑著的兇獸似乎在躁動,想要張口咆哮。
他皺著眉,坐立不安地模樣被段臨看在眼裡,不由心中發虛,小聲問道:“表哥,你又不舒服了?”
謝辰慢慢地搖了搖頭,眼睛一直盯著車窗外,沒有說話。
段臨鬆了口氣,要是表哥轉頭瞪他,就馬上跳車逃命去,他可不能跟表哥動手。
不,跑也是不能跑過表哥的,太扎眼了,他得讓尹宿先擋一擋,多爭取點時間。都怪段羽那個臭小子,把大車店的高手都帶走了,回來非得狠狠抽一頓不可。
對了,尹宿這小子怎麼現在看起來慫了,上次見面明顯不是這種風格。
段臨伸著腦袋,佔據了車窗的一個角,和謝辰一起注視著外面的情況。
張彪和王虎兩人正在商量誰先上,他們都想讓對方第一個去,可以試探尹宿的武功深淺,又可以消耗他的戰力,第二個應戰的人簡直就坐享漁翁之利。
尹宿五感敏銳,聽見他們自以為小聲的爭論,險些沒被這對塑膠兄弟逗得笑出聲,只好抓著柺杖憋笑。
他低著頭,不好讓人看見自己已經憋笑憋得臉的有點抽抽了,身子也一抖一晃地,落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真是弱小無助又可憐。
作為管事的掌櫃,段忠站出來說道:“張護院,王護院,聘請尹武師的是大少爺,你們質疑尹武師的能力,就是質疑我們大少爺,可要想清楚了。”
他這會兒倒是想幫尹宿一把,畢竟是大少爺看重的人,年紀輕輕又怪可憐的,所以開始向兩位護院施壓。
還在糾結誰先上場的兩人被點到名,心裡咯噔一下,被利益衝昏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點。
不過,王虎在抬頭下意識去看掌櫃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了牆角邊的馬車,山茶花的印記,鄴城幾乎無人不曉。
“掌櫃的,你這可就錯怪我們了。”王虎眼珠一轉,急中生智,想出一條妙計,“我們兄弟二人自從來了鄴城就一直為段家賣命,從無二心。江湖之中人心叵測,這從天而降的尹武師來歷不明,也不知道武功深淺,我王虎是擔心大少爺被人欺瞞矇騙,寧願捨棄名聲,也要試他一試。”
張彪一聽自己弟兄這番正義凜然的言辭,暗暗叫了一聲:妙啊!
可是下一句,他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這第一場,就由我先來罷。”王虎上前幾步,握起雙拳,擺出了架勢。
等等,他們不是剛剛還在掰扯誰先上嗎?
是誰連“兄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