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麻煩女警為蘇妙言送去杯溫水, 過來彙報情況。
“傅總, 蘇小姐沒事。”律師說, “我現在去辦理手續, 蘇小姐很快就會出來。”
傅贏川沉沉氣, “有沒有其他情況?”
律師一頓, 有個問題確實頗為微妙, 也不好估量……
五分鐘後,蘇妙言和葉冉一同出來。
警方通知她們這段時間先不要離開B市,如果還有其他問題會隨時請她們來協助調查。
兩人服從,坐在外面的休息間等候手續辦理。
“哎——”葉冉搓搓臉, 翻出口袋裡的香菸。
蘇妙言皺眉, “這裡是派出所,還抽?”
葉冉用下巴指了下吸菸區標識,啪嗒一下扣響打火機,繚繚白煙霎時升起一縷,悠悠然飄向上空。
“我明早想去看看Lily。”
“我也去。”蘇妙言忙道,“我們八點直接……”
葉冉搖頭, “這事和你沒關係,你該幹嘛幹嘛。”
“……”
蘇妙言不知道這話對不對,她得知Lily的出事時間後,心裡就堵得難受。
沉默的空當,傅贏川連同律師從那邊的辦公室出來。
“這個男的,”葉冉吐口菸圈,“他就是你的為情所困吧?長得也真是人間極品了。”
蘇妙言心情不佳,嘆口氣,讓葉冉不要亂說話。
一行人從派出所出來。
葉冉自己叫了計程車離開,蘇妙言跟隨傅贏川上了黑色賓利。
蘇妙言自從扣安全帶時輕聲說了句“麻煩了”,之後就靠在車椅上,一直看著窗外發呆。
傅贏川多次打量她,卻也未問什麼。
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醫院家屬院。
“我叫軟軟下來。”蘇妙言說,“你們趕緊回家休息,謝謝。”
傅贏川眼看她伸手拉開車門,終於開口:“收拾東西,你和勵昊一起走。”
***
孟阮高興壞了。
傅嵐出差談專案,孟偉平常年出訪少回家,她正愁大好寒假孤單寂寞冷,好姐妹就來啦。
“文姨也去交流了,是不是?”孟阮彎起小鹿眼,“這就是天意。不然大過年的你和小昊也是無聊,我們作伴!”
勵昊被安排在盡頭的客房,蘇妙言理所應當和孟阮一起睡。
直到現在,蘇妙言腦子裡都是懵的,她搞不清楚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地搬到孟阮家小住?似乎是因為當時男人的命令比聖旨還聖旨,她但凡說個“不”字,後果就會極其嚴重。
折騰到將近十二點,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孟阮鑽被窩瞧蘇妙言還在愣神,問道:“想什麼了?今天這事兒你就是幫忙,協助警方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嘛。”
蘇妙言點頭叫孟阮別擔心,但看上去還是憂心忡忡。
關上燈,臥室陷入黑暗。
孟阮本想和蘇妙言再多聊聊,可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蘇妙言幫她拽拽被子,自己躺平繼續放空。
牆壁正中間的掛鐘滴答滴答響的規律,一圈圈輪轉著記錄時間的流逝。
滴。
凌晨兩點。
蘇妙言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下床。
她摸黑來到客廳,坐在椅子上不輕易亂動亂摸。腦子裡太多的想法讓她沒辦法長時間躺在床上,她想呼吸。
啪——
走廊上的夜燈驟然亮起,嚇了蘇妙言一跳。
傅贏川端著水杯,身上穿著棉質家居服,白T恤灰褲子,幽暗的燈光從他頭頂傾灑而下,將高大的身影拉得更長。
蘇妙言用手擋著侵襲的光線,站起來,說:“我、我那個……”
傅贏川將光調得暗些,緩步走到客廳,俯身擰開茶几旁邊的落地燈,原本冷冰冰的空間頓時多了些溫度,驅散走瘮人的漆黑。
“睡不著?”男人問。
蘇妙言低下頭,“嗯。”
她穿著桃紅色小熊睡裙,長款的布料包裹著她白皙的肌膚,除卻腳踝、手腕和脖子露出白白的一截,整個人就是個粉娃娃。
傅贏川讓先她坐下,自己去了廚房,回來時,他一手握著咖啡,一手握著熱氣騰騰的牛奶。
蘇妙言沒想到他會這樣,接過杯子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謝謝”兩個字已經說了八百六十遍。
傅贏川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沒了西服領帶的他看起來休閒不少。水洗後未經打理的頭髮,劉海乖順地貼在額頭上,多了幾分大男孩的稚氣。
“您還沒……”
“嗯?”
蘇妙言愣了下,改口:“你還沒睡啊?”
“嗯。”傅贏川扭扭脖子,神態稍顯疲憊,“處理工作。”
“哦。”
蘇妙言心想他肯定是在她身上耽誤了太多時間才錯後工作。
他們認識時間短,見面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可每一次,她都沒少給人家添麻煩。要不是孟阮面子大,估計人家早就跟她翻臉了吧。
傅贏川又抿了口咖啡。
女孩雙手緊摳著馬克杯,耷拉著腦袋,微蹙的眉心從剛才就沒有舒展過,她還不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麻煩……
“犯罪嫌疑人徐某(叮噹)有精神病。”
根據警方目前掌握的資料分析,叮噹和阿克之前一是對戀人,戀情長達三年之久,最近剛剛分手。分手原因由兩人同居時的隔壁鄰居描述,大約是女方控制慾太強,而男方也是個不安分的。兩人經常大晚上吵架,砸東西說髒話都是家常便飯。
“在現在這位受害人出事前,有一位女模特有過類似遭遇。”律師說,“女模特受傷後接受了私下和解,事情就沒有鬧大。女模特和這位受害人有兩個共同點,一是和另一位男嫌疑人關係曖昧,二是出事前接觸過徐某。”
換句話說,這次事件大機率是由“情”而起。
往往類似這種事件的當事人都很偏激、極端,一旦認為什麼就是認定,不達目的不罷休,更何況還有精神病加持?
警方分析,叮噹極有可能是看到有女性和阿克關係不明就心存歹意,她現在找不到人,接下來會做什麼都是未知。
“很害怕?”傅贏川淡聲道。
蘇妙言吸吸鼻子,乾笑了下,“有點兒。”
她長這麼大從沒進過派出所,更別說是被警察同志上門給帶走的。坐在辦公室時,她看見女警的筆在板子上唰唰唰寫著什麼,身體就不自覺發抖。
“沒什麼可怕的。”傅贏川說,“只是一次意外經歷而已。”
蘇妙言點點頭。
可漸漸地,她紅了眼眶,再開口時聲音不自覺染上了哭腔。
“當時我要是通知民宿的人找找Lily就好了。”蘇妙言哽咽道,“我是聽見有人喊救命的,我聽見了。”
這句話憋在她心裡很沉重,現在傾訴出來,眼淚也就不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