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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

景辛回過頭,見一中年男子站在身後培植地門前呵斥她不許靠近。

景辛陪著笑臉:“官爺好,聽說這裡種了辣椒,我……”

“你來作甚?”

“我是個商人,自是想買些辣椒種發展生意,我是誠心來此……”

“此等御賜聖物,尚未種植成功你便來搗亂,不賣,還不速速離去。”

這人十分嚴肅,景辛不好與他多言,回城後去了上次的鏢局,想花錢請人來偷辣椒種。也並非偷,她會讓人把錢留下的,她實在快饞哭了。

但景辛還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囑咐鏢局的人先觀察兩天情況再動手。

兩日後,鏢局派人來告訴她,大門到了晚上都不曾上鎖。

景辛微怔,似乎覺得哪裡不對。

不上鎖?難道是等著人來偷?

百姓聽都沒聽過辣椒,誰會來偷這種東西。

她忽然才想明白,這是給她設局入甕?

鏢局之人問:“姑娘,那今夜就動手?”

動手?她不敢動!

“算了,此乃聖物,咱們還是別犯法了。”

景辛好像發覺自己不管逃到哪都鬥不過戚慎啊。

他多精明一個人,除了這玩偶和辣椒,下一步也許還會有她防不勝防的局。

心態有那麼一瞬間就崩了。

到嘴邊的辣椒吃不著,她索然無味。

顧老夫人見她失魂落魄,從雨珠口中得知她是惦記上了辣椒。是夜,待景辛走後,顧老夫人權衡再三,給顧平魚去了封信。

岑豫到王都只需一日的路程。

顧平魚收到顧母的家書看得總格外仔細,老母年事已高,又不願回汴都拖累他,他擔心母親的安危,總怕母親字裡行間有什麼隱瞞他。

好在近日母親有了一位機靈的丫頭作陪,家書中言談可見歡喜之色,他放心不少。

顧母寫道:

[ 母聞農中培植辣椒,兒可否替母覓種幾粒,皆因阮丫頭執於此物,茶飯不思,母當同女兒看待,謂之心憂。阮氏花花逃難而來,身世悽苦,善良伶俐,此事於兒應無不便……]

顧平魚眉心一擰,在燈下重新看了一遍家書。

母親為阮花花求他捎辣椒種回去,這辣椒全國都無幾個人知曉是何物,就連天子初食也十分嫌棄。全國下令播種,只是為了引出景妃,這個逃難女又為什麼要辣椒種子?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阮花花此名過於耳熟。

妻周氏過來喚他:“該睡了。”

顧平魚緊繃著臉:“你先睡吧,不必再叫我。”

他找出之前的幾封家書,從有關於阮花花的第一封家書開始看起。

母親說她收留了一個可憐的女子。信中提及甚少,只有一句“其姊花容月貌之姿,兩姊妹甚為可憐”,而後的幾封家書中並不曾透露名字、年齡、從何處來,只有言談中母親透露的那些喜悅。

今日才是第一次透露這名女子叫阮花花。

顧平魚絞盡腦汁,但仍是想不起這熟悉的名字是在哪裡看過。

翌日下朝後,他回宰署問起何人知曉阮花花這個名字。

一名掾吏道:“此名耳熟,倒是記不得在何處聽過,但阮草草這個名字屬下倒是有印象,她是岑豫縣那樁奸.淫罪背後的揭發之人,還受過御賞。”

顧平魚找出案宗。

[ 岑豫縣馬良柱惡損天子,又屢次凌.辱寡婦莊氏,經查屬實……證人有劉氏王氏等,揭露有功人士有阮氏草草與其姊。]

案宗上帶有各人的照身帖,阮草草的畫像相貌平庸,也才十三歲,這樣的小姑娘如何有膽子揭發?

顧平魚去司徒那裡翻閱所有戶籍,終於在翌日找出這兩姐妹的照身帖。

畫像上的阮花花姿態平庸,而書信中母親所言“其姊花容月貌之姿”,他沉思許久,帶著照身帖與家書入了王宮。

*

戚慎正在用午膳,面對桌上那盤炒青椒眉頭緊皺,實在難以下嚥。

司農院那日剛回王都便馬不停蹄將辣椒送到他跟前。

盆中植物已經結出這種尖長的果實,與景辛畫中一模一樣。

司農李擁鄭介紹道:“臣已嘗過,無毒,味刺。但既然它叫辣椒,臣等便稱它味辛辣。”

戚慎摘下一個掰成兩瓣嘗,舌尖在剎那被刺痛到,連喉嚨都灼辣發痛,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幾日他都說服自己接受這種味道,不管膳夫是清蒸辣椒還是甜燉辣椒,或者爆炒辣椒,他都難以下嚥。

景辛為什麼愛吃這種東西?

如此辛辣,難食至極。

他做好了準備,夾起一條青椒吃下,又迅速接過成福的茶大口喝。

戚慎咳了許久,薄唇都被辣紅,顧平魚進殿時他放下筷子,剛緩過來。

“王上,臣也許有景妃娘娘的訊息。”

一瞬間,戚慎眸光深邃都落在這些家書與照身帖上。

……

已是草長鶯飛時節,景辛特別想去草地裡擺起畫架寫生,但她手邊缺少好顏料。宮外能買到的顏料耐光性與亮度都不算好,但從宮裡帶出來的又不剩多少了。

景辛坐在院中搖椅上慵懶嗑起瓜子,她最近射箭也學得差不多了,臂力有限,射程不遠,但對她來說這已經十分不易。

歇了會兒,她起身回屋化妝,記得昨日聽劉嫗說顧老夫人今日會在東城街上施粥,顧家家丁少,她可以去幫幫忙。

跟雨珠化好妝出門,兩人留意著攬客的馬車。景辛沒有在家中備馬車,也不曾僱陌生家丁,雖然如今很安全,但她行事仍需謹慎。

只是今日巷道異常安靜,走出一條街了也不曾見到招攬生意的車伕,她住的地方可是縣中心最繁華的地界。

景辛有些詫異,雨珠左右四顧,終於瞧見前頭巷口停著一輛馬車。

“姐姐,前面就是。”

兩人往前行去,餘光裡,景辛似乎捕捉到極快閃過的黑影,偏頭看去,杏樹枝影搖曳,各家大門緊閉,並不曾瞧見什麼人影。

兩人總算坐上馬車。

景辛在外保持著一份警惕,問車伕:“老伯,為何今日馬車這麼少,是有什麼緣故麼?”

“我也不知,我鄰里老九就在這杏花巷等客,但不久前被縣衙府的人請去了別處,只說是在佈陣抓逃犯。”

原來如此。

馬車行到東城,遠遠便能見到街道上排著長長的隊伍。

景辛下了馬車,雨珠解開錦囊在掏車錢。

粥鋪前排滿了粗衣百姓,也有衣衫襤褸的乞丐,顧老夫人坐在後面,是於曼與於妙在施粥,顧六也在幫忙,但三個人還是忙不開。

景辛穿過隊伍來到顧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

“你們姐妹倆來了,快過來坐。”

景辛道:“我來看看您,曼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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