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們逼我的嗚嗚嗚,死定了嗚嗚嗚……”
一瞬間,裘屠夫也抖了起來,他手裡的燭火不停地在風中搖晃,聲音更是比火苗顫得還要厲害,“是……是狐妖嗎……對,對不起狐妖大人,別吃我別吃我……”
爻楝從軟和溫暖的絨披風裡抬起頭,看見的就是一大一小兩隻兔子相擁而泣的悲慘畫面,他咳嗽一聲,“大夫……?”
他氣若游絲的這一聲根本沒有喚回膽小兔妖的魂,竹澗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大步流星地邁進門,開門見山道:“裘大夫是嗎?我朋友受傷了,麻煩你診治一下。”
“啊……啊?”裘大夫愣怔地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他抬起頭,又呆了一下,直到竹澗露出不耐煩表情時才眨了眨赤色的眼睛,“怎麼是你?”
這下輪到竹澗愣住了,尚未來得及問他這句話什麼含義,裘大夫就自顧自掀開了包裹住爻楝半張臉的披風,“果真是你們二人……爻仙君,這次受傷的反倒成你了?你這頭髮怎麼回事,這,這角又是……快請進來!”
灰兔妖和竹澗同時一臉懵逼,還是裘大夫急促地推竹澗進門,他碰了碰爻楝的臉,“怎麼傷得這生重?”
總算遇到了一個靠譜的人……爻楝終於卸了一口氣,剎那之間,疼痛與疲憊如潮水一般湧上身體,他再也無法抵抗臟器破損的痛楚,不由得放鬆齒關,皺著眉頭低低呻/吟起來。
“你認識我?不對,你認識我們?”竹澗將爻楝擱於床榻之上,灰兔妖聽出來這兩位是大夫認識的人,自知是他出了誤會,趕緊去幫忙搬凳子,燒熱水。
裘大夫顧不上穿好衣服,直接就坐在床沿上為爻楝把脈,聞言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爻楝仙君,你是竹澗……嗯……竹澗仙君,難道你們不記得我了?我是裘融啊……也對,當時是我師父為你看的病,我一直躲在後房,只是做些煎藥的活計,你們沒有印象是正常的。”
還有師父?竹澗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我和他都失憶了……你先為他診治吧,等他好了再談這些。”
裘融沒有再回復,他垂眸仔細地診過脈,又掀開爻楝腹前的衣物輕輕按壓,每觸碰一次都會引起爻楝的一次痛呼,裘融凝重地起身坐到阿球為他搬來的凳子上,閉上眼睛,運功一周天將紫色妖力匯聚掌心,在將妖力沒入爻楝腕間時向他輕聲道:“除心臟外的五臟、以及胃皆有破損,爻仙君,我不知為何在你體內我沒有感知到任何真氣和法力……妖力也沒有,如此一來我便只得純憑我的妖力來救治,但是……”
“但是什麼?”竹澗接過灰兔妖阿球顫顫巍巍遞過來的熱茶,他已經儘可能地保持溫和,但是周身凜然的劍氣還是駭得形都化不好的小兔妖膽顫心驚。
“但是……邊近村莊時常來森林中捕獵,我需要留著妖力保護我的族人,所以醫治速度可能會很慢,需得一點一點治癒。”
“人類捕獵?”竹澗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熱茶,“是的,也不知什麼原因,近期頻率超乎尋常的高,”裘融對上爻楝微蒙著的眼睛,看他額頭和脖頸上滿是汗水,“竹澗仙君,麻煩拿了帕子,沾好溫水給爻楝仙君擦擦汗。”
“……什麼?”竹澗驚詫地瞪大眼睛,“我給他擦汗?”
“我騰不開手。”裘融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過了會他看竹澗仍是端坐著沒有動作,疑惑道:“怎麼了,之前你生病就是他給你擦汗喂藥的……”
“我生病?他給我喂藥???”
裘融咬緊唇點點頭,一心將妖力探入爻楝體內修復破損的地方,沒有多餘的注意力落在竹澗身上,灰兔妖阿球猶豫半晌,試探著向前道:“仙,仙君,我來為他擦汗吧……”
“不用,”竹澗拒絕道,他沉默地站起身,繞過裘大夫坐在床沿上,側著身體伸出手,將手帕浸進溫水,半擰乾後一點一點地擦拭爻楝鬢邊和頸項中的冷汗。
爻楝緩緩掀起眼皮,針尖一般的瞳孔對上竹澗深邃的黑眸,兩人安靜地對視一會,竹澗用他炙熱的掌心附上爻楝金色的眼睛,“睡一覺吧,我不會把你賣了的。”
“……”爻楝蒼白起皮的唇角顫了顫,似乎是想勾個笑容卻沒有足夠的力氣,竹澗感到掌下蒲扇一般的淡金色掃過掌心,待他再次抬起手,爻楝閉上雙眸,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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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臉臉不會再受傷了,他的身已經虐完了,接下來他就要享福了(真的嗎?
別說劍劍蠢,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對他寬容一些
說句題外話,我四篇文主角名湊滿了東南西北,爻楝是想湊那個東,本來是給他的名字中的限定字是棟……然後就成了爻棟,看著很好看,讀著怎麼讀怎麼不對,就變成了爻楝……雖然讀著也不咋地,但至少比爻棟好多了……
19.再回憶
仙君之間安慰人的方式都這麼別具一格嗎?灰兔妖沒敢把這句話問出口,他膽小慎微地站在一旁,給竹澗遞去換洗帕子。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裘融終於緩緩收功,最後一絲紫色妖氣揮散在空氣中,他起身到櫃子裡又翻出一床被褥,給熟睡的爻楝蓋好,還體貼入微地為他掖好被角,細緻程度和他五大三粗的莽夫外表截然相反,讓人看了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竹澗忍不住盯著裘融看了許久,發自內心地覺得一隻兔子妖竟然能長得這般壯實,也真的難為人家了。
“我待會給他開幾個方子,明日一早需得麻煩你拿著去人類鎮上的藥鋪裡抓來。其中幾味藥材有點難找,可能還得我親自上一趟山……”
“等一下,”竹澗把裘融拉出房間,再招呼阿球乖乖跟來,他小心地為屋內睡夢中的男人掩上門。等灰兔子作別二人出了草屋後,竹澗連忙對著裘融小聲道:“你之前說你曾經見過我們,還有你師父為我們治過病,這件事可否給我詳細地講一講呢?”
裘融正提著毛筆寫藥方,一隻短短的絨毛尾巴在壯碩臀部後面一顫一顫地晃,他聞言抬起頭,“你們真的都失憶了?”
“那還有假?誰會拿失憶這回事取樂?”
“……”裘融頗有些不信任地看向竹澗,但嘴中還是老老實實地回憶道:“大概是七八年前……我也不記得你生的什麼病了,當時我按著師父給我的藥方煎好了藥,送進你們房裡……嗯,你們借住在醫館裡,因為需得收碗,我被爻楝仙君請進門之後就在一旁等了會……當時的你和現在性格差異蠻大的……”
“嗯?”
“爻楝仙君也是黑色的長髮,進門時有青色冠束在頭頂,腰間配著極為氣派的漆黑長劍。我記得仙君是哪個門派的修者,怎麼如今長了龍角出來?”
“這說來話長,我當時性格是怎樣的?和爻楝關係好嗎?”
“……你那時……嗯,如何講呢,性格很一言難盡吧……”
竹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