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最近和蘇瑜聯絡少的原因, 自從和郭英婷……
老陳想到郭英婷,又想起那晚他聽到的事,說真的, 他到現在都不太想信。
“怎麼了,眉毛擰成這樣?”蘇瑜問道。
老陳嘆道,“沒什麼,就是有點事沒想通。”
蘇瑜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狀似隨意道:“工作上的事?怎麼不和邢嘉文聊聊?”
老陳倉促地一笑,“和他聊?跟你聊都不能跟他聊。”
蘇瑜眼神一動,老陳神色複雜。
“他這些年都沒怎麼變,聰明傲氣,不太識人間煙火,公司裡的事都是我在外面露頭,有很多煩心事根本沒法兒和他聊,我老覺得他其實不算是個人,人得有煩惱,有缺憾,他沒有。”
蘇瑜微不可察的冷笑了下。
她道:“你這麼一說,他的確有些討厭。”
老陳沒有做聲,又喝了口酒才笑道:
“但是我最近才發現,他也不是萬事皆順。”
蘇瑜疑惑地看著他。
老陳臉有些紅,不知是不是醉了,他放下酒杯,語氣頗為暢快道:“沒有人可以事事順心,我不行,他也不行。”
他長舒一口氣,看著對面的蘇瑜忍不住笑起來。
魏嵐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邢嘉文從廚房出來。
她有些意外,“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到家?”她又瞥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愣了下就笑起來,指著他問:“你從哪兒找到的?”
邢嘉文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杯子,答道:“廚房的櫃子裡。”
邢嘉文把杯子放在桌上,又看向魏嵐,魏嵐卻沒有過來,她換了鞋,放下包,直接走到了沙發那邊坐下。
她邊揉著脖子邊說道:“週六去我爸媽家吃飯吧,我爸買了很多螃蟹。”
邢嘉文說好,他拿起那個杯子走到魏嵐身邊坐下,魏嵐盯著電視,邢嘉文又把杯子放到她眼前,魏嵐低頭看了一眼,笑起來,她終於把杯子拿起來,說:“這個掉了一回你記不記得?”邢嘉文看著魏嵐的笑容突然遲滯,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已經從杯子上飄開。
“幸好又找回來了。”邢嘉文說道,魏嵐回過神,故作高興道:“是啊,沒想到居然還能找回來。”
邢嘉文道:“說明你運氣好。”
魏嵐看著他笑道:“對,我運氣好。”
邢嘉文並未察覺她笑容裡的深意,只問她,“你怎麼不把這個杯子帶去公司用?”
魏嵐放下杯子道:“怕又弄丟了,不敢用。”
邢嘉文笑起來,他拿起杯子說:“那我帶去用。”魏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杯子,一個男人用個粉色印滿愛心的杯子,怎麼看怎麼違和。
邢嘉文等著魏嵐說些什麼,她應該高興,或者該和他爭搶一下,說這個杯子是屬於她的,他不能用。
可魏嵐只看了他一眼,便轉頭去看電視,她說:“你喜歡就拿去用吧。”
第二天邢嘉文把杯子帶去了公司,老陳看見了狠狠笑話了他的品味。
邢嘉文不反駁,老陳笑完了又說:“是不是魏嵐給你買的?又逼你帶過來用。”
邢嘉文說是,老陳這個說辭令他奇異地感到安定。
這才是他把這個杯子拿來的理由。
老陳看了眼杯子,又看了看邢嘉文。
邢嘉文臉上帶著笑,他手在杯子上摩挲著,像在輕撫著愛人的頭髮,他的表情從容又滿足。
他不知道自己被騙了,他還以為自己的人生會發生意外,
老陳低頭笑道:“真羨慕啊。”
邢嘉文沒有反應,羨慕他的人太多了,他從不在意。
蘇瑜手一抖,口紅掉到地上,膏體摔斷了,在地磚上滾出一道紅,她靜靜看了會兒,忍不住笑起來。
蘇瑜沒有理地上的口紅,她走到客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是我,出來見個面吧,我有事要和你說。”
魏嵐望著坐在對面的女人,不知所措,女人對她笑道:“魏嵐對吧?我姓龍,貿然把你叫出來真是不好意思。”
姓龍的女人雖然說話客氣,但態度卻叫人不適,她整個人身上有種毫不掩飾的優越感,魏嵐在上班途中接到這位龍小姐的電話,她沒有她話,只叫魏嵐出來見一面,魏嵐問她是誰,她卻又不肯明說,魏嵐被她弄得惱火拒絕跟她見面,沒想到這位龍小姐不緊不慢地說,如果她不來,她就讓於雅博來約她。
“我很少到這邊來,於雅博總說這裡沒意思,三打五次地給我打電話,希望我和我爸爸說一下,把他調到別處去。”龍小姐說到這裡笑了下,看著魏嵐,“不知道哪天起他就不提要走的事了,大概是魏小姐讓他發現了這裡也有好風景。”
魏嵐漲紅了臉,完全找不出話來說,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只有這位龍小姐的紅唇在一張一合。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蘇瑜今天唇色塗得稍淡,不知道是不是頭頂燈光的效果,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淡了些許,像洗掉了一層彩釉的瓷器,邢嘉文並不討厭這個樣子,他對示弱又黯淡的女人總會放下戒心,蘇瑜在心裡嘲笑他的品味,又覺得他對女人的趣味簡直太符合他本人的秉性。
他一直都在選擇著適合他的女人,這件事他倒沒有騙她。
她打量著他,燈下他在發光,神情溫柔又寬和,像是忘了前事,像是他原諒了她。
蘇瑜笑了笑,開口道:“我還記得你說再不見我了。”
邢嘉文笑道:“你既然要見我,我當然要來。”
他把她說得多麼特別一樣,好像他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蘇瑜道:“魏嵐如果知道我們見面,會生氣的。”
邢嘉文看她一眼,說道:“你不要向上次一樣主動去告訴她,她就不會知道。”
蘇瑜忍不住笑出聲,“她可真好騙。”
邢嘉文瞟她一眼道:“你騙人的說辭太蠢,她沒有信。”
蘇瑜被這個蠢字刺得臉色一變,憤恨地看著他,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我當然沒有你騙人的手段高明,你是天生騙子,又足夠無恥。”
邢嘉文頓覺無趣,蘇瑜張牙舞爪的樣子打消了他來放鬆的興致,他接到她電話時還以為她已經想通,原來並不是,她是來問責。邢嘉文客氣道:“你要是來跟我說這些,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聽……”
邢嘉文說著就要起身告辭。
蘇瑜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過去,蘇瑜又柔聲叫他“嘉文”,邢嘉文看她一眼,嘆口氣,又坐下來。
蘇瑜被他這口氣嘆得心裡裹得堅冰竟出現裂痕,她眼眶發熱,幾乎要繳械投降。
“女人總是容易心軟,這是個缺點,我想魏小姐一定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