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公主,大夫來了。”片刻後,赤鳶進了門,身後跟著位鬚髮花白的老者。
“這人傷得重,傷口處理起來可能看不過眼,還請公主迴避下。”那老者對著聞長歌道。
“有勞秦伯了。”
聞長歌朝著老者點點頭,而後就和雲翮一道出了門。
“有秦伯在,魏瓊的傷勢應無大礙。只是此地魚龍混雜,時日待得久了怕是會走漏風聲,保不齊對岸虞國追兵會混進來,還有韋士彥的人也只是一時被騙過,此事公主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外間,雲翮對著聞長歌道。
聞長歌聽了點點頭,她抬起頭,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而後緩著聲音道:“待秦伯處置好他的傷口,如果確定他可以坐馬車,天一亮就帶著他走。”
“雲翮這就去安排,讓赤鳶帶著魏瓊走小道回都城,我隨著公主的車駕走大道。”雲翮道。
“不,不能這樣。”聞長歌連連搖頭。
“怎麼?”雲翮面露疑惑。
“韋士彥生性多疑,此次叫人一直跟著我,卻是任何收穫都沒有。等到明日怕就會反應過來是我擺了他一道。這回去京城的各條路上,候官司的人定是撒下天羅地網,赤鳶帶著人怕是不好行路了。”聞長歌道。
“那依公主的意思,是讓魏瓊跟著公主的車馬一道走?”雲翮猜度著道。
聞長歌笑笑點了點頭,而後又道:“讓他跟我先去南都別院,等他身上的傷都好了,再回京城不遲。”
“還是公主想得周到,魏瓊此時身受重傷,的確不能長時間顛簸跋涉。”雲翮點點頭道。
“你直接點,就說我生了憐香惜玉之心好了。”聞長歌笑眯眯看著他。
“公主,您那香玉好似不是什麼善茬,您可得小心一點……”雲翮忍不住也笑開了。
……
第二日天才矇矇亮,萬福樓門外就擺了四五輛車馬來,聽說是自皇城來的貴人要返程了。
不多時,停在樓外的車馬開始一輛接著一輛的啟動了,聞長歌上了正中一輛寬大的馬車,才坐靠到車內的軟榻上,就見得紅楠輕盈著腳步掀著簾子進了車內。
“公主,我過去悄悄瞄了一眼,那人還睡著的,好似還挺虛弱的模樣。”紅楠壓著聲音,面上卻是笑盈盈的。
“看了就看了,你笑什麼?”聞長歌瞥了她一眼。
“我替公主高興,那人好似比三年前更加好看了。”紅楠笑得更加賊兮兮的感覺。
“一身的傷,哪裡就好看了?”聞長歌低斥一聲,腦中卻是浮現了昨夜魏瓊那張瘦削蒼白沾滿血汙的臉,她心裡突然就感覺沉了一沉。
“叫人小心伺候著,車速不必過快。”聞長歌吩咐了一聲。
紅楠連忙應下,又掀開車簾叫了車外的小廝將聞長歌的話交待了下去。
兩天之後,聞長歌的車駕到達了南都別院。南都與隨州毗連,因著氣候適宜,四季如春且風景宜人,一向有雍國“春城”之稱,雍國的達官貴人多有在此置著別院。聞長歌的公主別院早些年由先帝賜予,只是她一直未出京城,這處別院也是她臨來隨州之前才想起來的。
翌日早上,南都公主別院之內,一個身著青衫的小廝手裡捧著只托盤推開了僻靜處的一扇屋門。剛進屋他就感覺到氣氛有絲異常,於是趕緊抬眼看看屋內的床榻,這一看就吃了一驚,床榻靠背處靠坐著一人,一身白衣中衣,墨髮披散著,一張臉雋秀蒼白,可眼神卻是犀利著,蘊著濃濃的冰冷與警惕之意,正也抬眼朝他看了過來。
“啊,將軍你醒了,正好,洗漱下就可以吃早膳了!”青衣小廝收回了臉上的驚詫,又舉舉手裡放有湯碗的托盤道。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的人?”榻上的開口說話了,聲音帶著點初醒後的暗啞,卻是有一股冷意。
“這是我家主子的別院,我自然是我家主子的人。”那小廝笑嘻嘻地道。
“你主子?誰?”那人又問了一聲。
“將軍稍安勿躁,待小人伺候您洗漱一番,等吃了早膳,再請大夫過來替您換藥。”那小廝卻是避開了問話。
榻上的人自然就是被聞長歌帶回別院的魏瓊,他聽得這小廝不肯回他的問話,眉心一擰,正待一縱身自榻上坐起來,誰知才一使勁,胸口處就一陣劇烈的痛意襲來,他忙用右手撐了下,這才發現手臂上也是疼痛難忍,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任重傷,如今仍是難以下榻。
那小廝見狀放下了手裡的托盤,快步走過來扶著魏瓊慢慢靠在了一隻大迎枕上,。
“將軍勿動,秦大夫吩咐過了,將軍失血過多,胸口傷口又深,該是要在榻上好好將養著。”小廝道。
“有勞了。”魏瓊靠在枕上緩了一會,見得那小廝正轉過身,正在準備洗漱之物,還是開口道了聲謝。
“將軍不必客氣,我叫青鶴,是主子特的吩咐我來照料將軍的。”那小廝回頭道。
“我記得我昏迷之前見過一個女子,沒看清模樣,只感覺她兇悍得很,好似還潑了我一臉的水,那女子莫不就是你所說的主子?”魏瓊輕緩著聲音,一邊回憶一邊道。
“兇悍?不不不,將軍肯定是搞錯了,我家主子生得貌美,性子又極為平易可親,哪裡有半份兇悍模樣?”青鶴連忙否認,頭也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是嗎?”魏瓊面上露出了將信將疑之色。
“那請通報一聲,就說我醒了,想見一見她。”魏瓊又道。
“主子早有吩咐,一切待將軍養好傷再說。”青鶴一臉的笑意,卻是拒絕了魏瓊的請求。
看這青鶴雖是一臉的笑容可掬,卻是個難以通融的模樣,魏瓊索性不再說話了,只默默洗漱了,又喝了些湯羹。
……
又過了一日,又是個大清早上,那小廝青鶴一路奔跑著進了聞長歌的院子。尋著了紅楠又急匆匆去見聞長歌。
“公主,青鶴扛不住了,那魏將軍昨日還一副弱病秧子不能動彈的模樣,可今日一大早他竟變了個模樣,我伺候他洗臉時,他一把勒了我的脖子,差點沒叫我斷了氣……” 青鶴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脖子比劃著,一副委屈帶驚嚇的表情。
聞長歌聽得魏瓊恢復得這麼快,心裡倒是有點高興起來,見著青鶴表現得很是誇張,她瞥他一眼有點沒好氣地道:“你又不是個嬌弱姑娘家,他勒你脖子你不會還手啊?”
“可不敢,雲大人都說了,那魏將軍可是公主的香玉,青鶴長十個膽子也不敢還手。”青鶴仍是說得一臉的委屈。
這個雲翮,竟將她的玩笑話說給青鶴聽了,聞長歌聽得心裡好笑又好氣。
“什麼香玉,淨聽雲翮胡說!”她斥了一聲,嚇得青鶴忙往後退了兩步。
“他好好的